首頁 女生 都市言情 和離當天,虐文女主轉身嫁暴君

第428章 早知道……

  

  岑䘝清醒了沒多久就又睡下了。

  宋瑤枝陪他躺了一會兒就聽福林進來稟告說,長樂公主跟端王殿下進宮了。

  宋瑤枝不得不起來相迎。

  長樂跟端王在坤寧宮的外殿等待,見到宋瑤枝出來,兩人便躬身朝她行禮。

  「見過皇嫂。」

  「無需如此多禮。」宋瑤枝道。

  長樂聞言倒是站起了身來,但端王卻遲遲未動,反而撲通一聲朝宋瑤枝跪下,「皇嫂,是我害了皇兄,我有罪,皇嫂你罰我吧!」

  「我罰你幹什麼?你皇兄都沒罰你。」宋瑤枝道,「起來吧。」

  端王遲疑半晌,最後還是長樂踹了他一腳,他才慢吞吞地爬了起來。

  長樂緊張地詢問宋瑤枝:「皇嫂,皇兄他現在怎麼樣?」

  宋瑤枝思慮了片刻,才將岑䘝目前的情況告訴了他們,原本她想瞞著此事,可岑䘝已有半月不上早朝,此事瞞不住,倒不如大大方方地承認。

  長樂跟端王得知岑䘝的情況,兩人紛紛紅了眼眶。

  宋瑤枝出聲安慰道:「不過你們也無需太過擔心,大夫已經有了頭緒,說不定明日就將解藥研製出來了。」

  長樂擡手揉了揉眼睛,同宋瑤枝道:「皇嫂,我在宮中陪你吧。」

  宋瑤枝搖頭說不用,她笑著看向長樂,「我沒事的。」

  長樂欲言又止,宋瑤枝又好一番勸慰,才算是打消了長樂要留在宮裡陪她的念頭。

  倒是端王在旁邊一臉頹喪,一聲不敢吭。

  當初岑圻能從慎刑司逃走,他是在其中出了一些力氣的。

  端王從前跟岑圻的兄弟之情還算濃厚,畢竟岑圻此人很是會做人,人情世故被他拿捏得一套一套的。

  以至於岑圻當時沒費多少功夫,就以兄弟之情感動了端王,他向端王承諾自己離開後,便會遠走高飛,再不會回京城,如此對岑䘝也就沒有威脅。

  可頭腦簡單的端王哪裡能想到岑圻這樣的笑面虎,嘴裡從未有過實話,他的承諾不過就是一種為自己謀利的手段。

  如今岑䘝因為岑圻而卧病在床,甚至連早朝都停了,可想而知他傷的有多重。

  宋瑤枝越是不責怪他,他心裡就越發覺得愧疚。

  他紅著眼睛同宋瑤枝道:「皇嫂,如果有需要我做的事,你儘管交代,我一定會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宋瑤枝看向他,想了半天道:「那你去替你皇兄抄寫佛經祈福吧。」

  端王一怔,磕磕巴巴地問:「隻是抄寫佛經嗎?」

  宋瑤枝不置可否,囑咐他道:「虔誠一點。」

  端王起初還覺得宋瑤枝怕不是在安慰他的情緒,所以才找了這麼一個活給他幹。

  可他看到了宋瑤枝臉上認真的神色,並不像是安慰他才讓他去抄寫佛經,他的皇嫂是真的相信佛經祈福。

  整個暉朝最好的大夫全在宮裡,得是多麼厲害的蠱毒,才能讓皇嫂越過這些有真才實學的大夫,將希望寄託於神佛。

  端王想到此更覺眼眶酸澀,滾燙的淚珠從眼眶裡湧出,猝不及防地劃過臉頰。

  宋瑤枝驚訝地看他。

  端王快速擡手將臉上的淚珠抹掉,咬牙道:「我這就回去抄寫佛經!皇兄一日不醒,我就抄一日,十日不醒,我就抄十日,我要抄到皇兄蘇醒為止!」

  宋瑤枝頗為感慨地開口道:「你皇兄要是知道你這麼在意他,他一定很開心。」

  岑䘝這人看似無情,實際比旁人更在意手足親情,否則以他殺伐果斷的性子,他也不會一直關著岑圻,遲遲不動手。

  打發了長樂跟端王。

  宋瑤枝用了晚膳便在坤寧宮內的小院裡坐了一會兒,今夜繁星滿天,明日應該有個好天氣。

  松露走過來為她披上披風,提醒她道:「娘娘,更深露重,還是早些回屋吧,別著涼了。」

  宋瑤枝嗯了聲。

  她靠在一張躺椅上,沉默許久,便讓松露叫來福林。

  福林來得很快,他躬身走到宋瑤枝身側朝她行禮。

  宋瑤枝揮手免了他的禮數,側目朝他看去道:「福林,你傳我令,去幫我做件事。」

  福林立刻頷首道:「娘娘請吩咐。」

  ……

  景陽宮內,雜草叢生。

  殿內更是因為長時間無人打掃,因此淩亂不堪,臭氣熏天,實在是跟茅房沒什麼兩樣。

  羅太後躺在冰冷潮濕的棉被上,嘴裡念叨著:「不孝子,天打雷劈!」

  又說:「岑家這群畜生,岑家害慘了我,害了我一輩子……」

  她神神叨叨的,已經不再是正常人的神情。

  幽深黑暗之中,有四名太監推開宮殿朱紅的雕花木門,手裡端著一壺酒。

  羅太後聽到響動便緊張地縮成一團,尖銳地嚎叫著:「岑䘝,岑䘝你這個小畜生,你又要幹什麼,你不忠不孝,弒父弒母,你該天打雷劈,你不得好死!!」

  一個太監說:「快按住她,把她的嘴扒開!」

  兩名太監立刻上前將羅太後按住,又一個太監上手去掰羅太後的嘴。

  羅太後瘋狂掙紮,嘶吼:「放肆!放肆!哀家是太後,你們怎麼敢這樣對哀家,哀家要砍了你們的腦袋!」

  端著酒壺的太監不顧她說什麼,提起酒壺便上前將酒壺裡的酒水灌進羅太後的嘴裡。

  動作乾淨利落,瀟灑無比。

  畢竟在宮裡,這種事乾的可多了,算是熟能生巧。

  灌完酒,太監們一句話都不再多說,匆匆撤出陰暗潮濕的景陽宮。

  羅太後起初還在怒罵這些閹人大逆不道,又詛咒岑䘝不得好死。

  罵了約莫一炷香的時間,景陽宮的聲響終於停了。

  幽深夜色裡,隻剩下一片死寂。

  ……

  而今夜註定是個不平夜。

  慎刑司內也迎來了好幾個太監。

  太監們端著酒壺,同慎刑司的首領說明了來意,慎刑司的人便帶他們往水牢走去。

  這幾日本就降了溫,水牢裡比外面還要冷上幾分。

  幾名太監剛進來時都不自覺地打了個寒顫。

  等到他們來到水牢最底層,便看到了躺在潮濕稻草上的蕭子騫。

  慎刑司的守衛拍了拍牢籠的欄杆,高聲喊:「蕭子騫,醒醒!你的苦日子到頭了!」

  蕭子騫聽到這聲音,他身體哆嗦了下,艱難無比地睜開眼朝外面看去。

  為首的太監看到蕭子騫那張形銷骨立,滿是臟污的臉都愣了下。

  想當初蕭子騫蕭將軍剛從邊關回來的時候,是何等的意氣風發,如今倒是連他們這種閹人都比不上了。

  為首的太監出聲道:「蕭將軍,奴才是奉命來將這杯酒給你送來的,快入冬了,你喝了這酒,暖暖身子,就能睡個好覺了。」

  蕭子騫在這牢裡關了太久,腦子變得分外遲鈍,過了好半晌他才聽明白對方在說什麼,又過了好半晌才領略過來這杯酒是如何能讓他睡個好覺。

  確實是能睡個好覺了,他在頃刻之間覺得無比輕鬆喜悅,他想,自己終於能得到解脫。

  太監讓守衛將牢門打開,一臉嫌棄地走進水牢之中。

  水牢裡雖然也備了恭桶,但收拾的並不勤快,好幾日才過來倒一次,且隻是例行公事地倒了恭桶,其餘的清潔是半點不做的,所以這陰暗不透風的水牢裡充斥著一股難聞的屎尿味。

  混雜著蕭子騫身上未曾處理的傷口在發炎潰爛後,散發出那股腥臭味,實在是臭氣熏天。

  端著酒壺的太監居高臨下地看著蕭子騫道:「蕭將軍,這酒你是自己喝,還是奴才幫你喝?」

  蕭子騫出聲道:「不勞煩公公。」

  太監鬆了口氣,將酒壺放到他手邊,催促道:「那蕭將軍就趕緊吧,奴才還得回去復命呢。」

  蕭子騫擡著凍僵的手提起那壺酒,半晌未動。

  太監催促,「蕭將軍,快點吧。」

  蕭子騫問:「這壺酒,是宋瑤枝吩咐送過來的,還是陛下送過來的?」

  太監頓時變了臉色,想抽他一巴掌,又嫌棄蕭子騫那張臉會髒了他的手,他怒斥:「蕭子騫,誰給你的膽子直呼皇後娘娘的名諱!」

  蕭子騫渾身哆嗦起來,他表情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哭,「是,她已經是皇後了。」

  蕭子騫彷彿此刻才恍然大悟,他重新問:「這杯酒是皇後娘娘吩咐你們送過來的嗎?」

  太監答道:「上面下的令,誰知道是皇後娘娘還是陛下。你問這麼多幹什麼?還是趕緊喝了酒早些上路吧,這對蕭將軍來說也算是解脫,還是蕭將軍想繼續過這種生不如死的日子?」

  「是……公公說得對。」蕭子騫提起酒壺,仰頭將辛辣的酒水倒進嘴裡,而後艱難至極地將酒水吞咽下去。

  烈酒入喉,一時間卻讓蕭子騫想到了邊關的風沙。

  還有昔年與宋瑤枝成親那一晚所喝的喜酒。

  仔細想來,那一晚的喜酒是上等的女兒紅,醇香濃厚,沒這般嗆喉,可他那時怎麼就覺得那樣難以下咽?

  早知道……

  可這世上從不存在早知道。

  太監們看見蕭子騫喝了酒,便匆匆離開了水牢,趕著回去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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