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生 都市言情 和離當天,虐文女主轉身嫁暴君

第427章 死得其所

  

  福林終究偃旗息鼓。

  他弓起背脊,任憑翻湧的情緒將自己淹沒。

  他自幼進宮做了閹人,在宮中做了這麼多年的奴才,他比任何一個奴才都明白怎麼樣去做一個好奴才。

  一個好奴才就不該在皇後娘娘面前失態,還讓主子來勸他這個奴才。

  可到底這人心都是肉做的。

  他的理性終究被情感吞沒。

  君芙同宋瑤枝道:「娘娘,民女的師傅這幾日都在研製新的藥物,他這次沒有過來幫陛下診治,想必是已經有了苗頭,不然他不會冒著這樣的大不韙來抗命。」

  她安慰著宋瑤枝,「所以娘娘先別太擔心,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身體,娘娘就是陛下的主心骨,娘娘你不能垮掉。」

  宋瑤枝聽到君芙的形容一時間竟有些想笑。

  主心骨。

  她是不是該說岑䘝平時表現的實在太過明顯,以至於連君芙都看出來了她對岑䘝來說有多重要。

  宋瑤枝頷首同君芙說:「本宮明白。」

  她詢問,「君姑娘,你可還有什麼辦法能讓陛下不這麼疼?」

  君芙想了想道:「我去開一些安神的葯,這樣興許能讓陛下舒服一點。」

  宋瑤枝點頭,她吩咐福林:「福林,你跟君姑娘一起去拿葯。順便去看看君青山的葯研製的如何了。」

  她話音落下,君芙神色微怔,她下意識地想看宋瑤枝一眼。

  可擡起眼眸,卻見宋瑤枝不知在何時已有了母儀天下的鳳凰之姿,叫人不敢直視她。

  君芙心想,如今的宋瑤枝已經不再是從前的宋瑤枝。

  現在的宋瑤枝是母儀天下的皇後娘娘。

  福林聽出了宋瑤枝的意思,宋瑤枝要他去看看君青山到底是在研製新葯,還是故意推脫。

  福林立刻出聲應是。

  君芙也拱手朝宋瑤枝行禮退了出去。

  等殿內的人都退了出去,宋瑤枝便卸下了皇後的姿態,她看著躺在床上捂著心口緊皺著眉頭的岑䘝,走過去踢掉鞋子,躺到他身邊,伸手便將他摟在自己懷裡。

  她什麼都做不了,隻能安撫性地輕拍著他的後背。

  等到福林從太醫院回來,又煎了葯過來。

  宋瑤枝便坐起身,讓福林扶著岑䘝,她端起葯碗,用勺子盛了葯喂到他嘴裡。

  岑䘝應該是疼狠了,所以喂葯喂得實在是很艱難,岑䘝不張嘴,每次隻能喂進去那麼一點。

  宋瑤枝也不嫌煩,每次就一點一點地喂。

  喂完了才感嘆似的說了一句:「這伺候人真挺累的,也不知道陛下怎麼每次總想著伺候我。」

  福林扶著岑䘝躺下,為岑䘝掖好被角,出聲道:「陛下心悅娘娘,將娘娘放在心尖尖上,唯恐娘娘磕著碰著,陛下又是多疑的性子,覺得旁人都伺候不好娘娘,自然不願假手於人,隻想親自伺候娘娘了。」

  宋瑤枝將葯碗擱置到一邊,拿了乾淨的絲帕替岑䘝將唇邊的葯漬擦拭乾凈。

  眼底有抹不去的濃烈擔憂,「他自小吃足了苦頭,沒辦法不多疑。小可憐,隻盼著這葯能讓他別那麼疼。」

  她摸了摸岑䘝的臉,見岑䘝的眉心皺得沒有那麼緊之後,這才看向福林問:「福林,你剛剛去太醫院見到君青山了嗎?」

  福林點頭道:「回娘娘,奴才見到他了,奴才是見他在搗弄一些葯,但奴才並不確定那些葯對陛下有沒有用,總之奴才見到君青山那副癲狂的樣子,心裡有那麼點踏實。」

  宋瑤枝微微頷首,她又問:「蜀南那邊有人傳信回來嗎?」

  福林沉默著搖頭,良久才道:「上一次傳信回來還是三日前,信上說依舊沒有尋到雪蠱。」

  頃刻間,宋瑤枝感覺背後壓上了一塊巨石。

  「我知道了。」宋瑤枝道。

  福林一臉擔憂地看著她:「娘娘,要不你先去休息休息吧,陛下這裡有奴才呢。剛剛君姑娘說得對,你就是陛下的主心骨,你不能倒下啊。」

  宋瑤枝擡手揉了揉額角,同福林道:「我就在這兒休息,你不必擔心我,如果我撐不住我會告訴你的。」

  福林見她如此說,也不能再勸,他隻道:「那奴才吩咐禦膳房晚上燉一盅娘娘愛喝的蓮藕排骨湯,娘娘還有其他想吃的嗎?」

  宋瑤枝搖頭:「沒什麼胃口。」

  福林嘆了口氣,心中想著要吩咐禦膳房做些精緻開胃的小食。

  「福林,你先出去吧。」宋瑤枝吩咐道。

  「是。」

  等福林出去後,宋瑤枝便又躺到了岑䘝身邊。

  她側身盯著岑䘝,心臟感覺要被濃烈的擔憂被裹緊,密不透風的感覺讓她壓抑難受。

  為了讓自己舒服一點,她開始數著岑䘝的睫毛轉移注意力。

  隻是數著數著她又看到岑䘝眼角的一點淤青痕迹,那是之前被岑圻打出來的痕迹,經過這幾日的休養,臉上的紅腫淤皿消散了,留下了淡青色的一團痕迹。

  這點痕迹對岑䘝這張臉的影響不大,畢竟他五官跟臉型都生得極好,怎麼看怎麼撩撥人心。

  隻是生得這麼好看,卻生就了一對單薄的耳朵,耳垂上一點肉都沒有,老人家都說這樣的人沒什麼福氣,命薄。

  難怪這輩子要吃這麼多苦頭,宋瑤枝捏在岑䘝的耳朵上。

  岑䘝眼睫顫抖。

  宋瑤枝一怔,她看到岑䘝緩緩睜開眼,她跟岑䘝那雙失去焦距的眼睛對上。

  「枝枝。」他啞聲叫她的名字。

  宋瑤枝回他:「在呢。」

  她伸手抱他,擠進他懷裡,一副失而復得的表情。

  她提高了聲音問他:「你還疼嗎?」

  岑䘝搖頭,伸手回抱住她說:「就一點點疼。」

  宋瑤枝輕哼一聲,道:「剛剛你疼的全身冒汗,我給你喂葯都喂不進去。」

  岑䘝捏了一把她的腰,啞聲說,「下次你拿嘴喂,一定能喂進來。」

  宋瑤枝想譴責他都到這時候了還不正經,可又一想反正都到這時候了,還這麼正經幹什麼?

  索性隨他去了。

  宋瑤枝順著他的話說,「知道了,下次你不喝,我就拿嘴喂。」

  岑䘝抱緊她,同她道:「枝枝,剛剛我做了個夢。」

  宋瑤枝問:「什麼夢?」

  岑䘝道:「我夢到我死了。」

  宋瑤枝:「……」

  岑䘝繼續道:「然後你為我殉情了。」

  宋瑤枝:「這夢一聽就假的離譜。」

  岑䘝笑起來,「所以我很快就醒了,但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我好像一直沒告訴你。」

  宋瑤枝問:「什麼?」

  岑䘝道:「如果這次我死了,你不要因為我而感覺到愧疚。無論是上一次,還是這一次,我都是心甘情願去救你的。」

  他愛憐地摸了摸宋瑤枝的頭,虔誠道:「為你而死,才算我死得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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