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在睜眼時,已是天明。
淡淡的日光稀稀落落灑落在地平線上,一切的一切還是随和無恙。
到了清晨十分,蘇澤華照常醒來,他先是對着慕傾寒地地方望了一眼。
原本屬于慕傾寒地坐席,早已經變得冰涼。
人已經走了極久,蘇澤華面色如常。
他似是早已經預料到了這一點,長長歎了一聲氣。
今日,未見到慕傾寒,這情況他也早早的想到。
早在先前他便聽聞,如若要是有人想要違背七王爺地意願,根本是不可能地。
隻要是他決定地,便已經成了定局。
想到這裡,蘇澤華也徹底釋然,以往的一切他又何必在意呢,隻要此時慕傾寒和他是一條船上的,便夠了。
大廳裡也早已經恢複了安靜,仆人見太子醒來,不敢多語。
一切都平淡如常。
蘇澤華站起來,望向四周,眸子裡也有了異樣的情緒。
他看着周圍杯盤狼藉,可大廳内僅僅剩下他一人。
很快,他再次感覺到被挖空的寂寥,難道他真的如國師所說,孤苦伶仃一人嗎?
當年他出生之時,國師便預言,他這一生是天煞孤星,所有在意之人皆會離去。
後來,父皇覺得國師妖言惑衆,當着衆位百姓的面,殺了國師。
從那以後,他的性子便變得陰冷,對一切都不在意。
思緒漸漸拉回,蘇澤華心中又是一片感慨。
他本是可以不給慕傾寒機會離開,或者說,最好是按着他父皇的意思,讓他就在這大魏,不離開。
可見他和謝南栀的感情,讓他羨慕,也讓他動了那恻隐之心。
因為慕傾寒的緣故,蘇澤華總是不斷想起連英。
這個他一直以來都不會忘記的人。
這就像是某種救贖一樣,他還是順從了内心,做了不那麼符合太子身份的事。
良久,他都望着太子府庭院的門口,直到收拾的侍從打翻了手邊的酒杯,一陣“叮當”亂響才回過神。
“唔……”他佯裝剛剛醒來的樣子,故作疑惑的問道:“寒公子呢?”
一句話之後,周圍人便亂了套,尋找一番無果後,紛紛低着頭,沉默不語。
生怕蘇澤華怪罪下來。
蘇澤華知曉他現在是明知故問,可為了做做樣子,好讓他宮中的父皇放心。
他,根本無可奈何,隻能這樣作罷。
蘇澤華眼神冰冷,掃了周圍的人一眼。
很快,人群中侍女臉上也有了懼色,她先是對着拜了一拜。
語氣慌慌張張,她一下子跪下來,對着蘇澤華,哭訴道:“寒公子天未亮,便離開了。”
蘇澤華往暗處一望,随即吩咐了一番。
很快,一撥人進宮面聖,一撥人出城搜尋。
蘇澤華混迹其中,看似用心卻實際上走走過場,心裡想的是:慕傾寒!你最好跑得足夠遠了!
與此同時的官道上,慕傾寒的車隊正在馬不停蹄的往令一方向趕。
咻咻——
兩道箭矢破空的聲音突然出現,一支射在馬車邊緣,一支穿透馬車頂端,直直射向了慕傾寒。
他眼疾手快,閃身躲過,定睛瞧時,發現了箭身捆綁着的油布紙包,聞到一股火藥味。
慕傾寒眉峰一緊,躍出車架,落地時掃見了馬車底部不知何時拴上的油桶,厲聲道:“散開!”
衆人聞言,沒管緣由,訓練有素的撤向道路兩旁。
砰——
馬車炸成兩半,零碎的木屑四處亂飛,車身燃起大火,迅速蔓延到馬匹上,傳來犀利哀嚎。
慕傾寒來不及多想是誰動的這些手腳,迅速撤入道路旁的樹林,就見後續接踵而至的更多箭矢鋪天蓋地射下來。
他以樹木作為掩體,手下人一路護着,往密林深處逃。
而對方發覺射箭已經不奏效,便陸陸續續派了黑衣殺手進林子追趕慕傾寒,雙方有過幾次交手,互有所傷。
隻是他們人數衆多,長此以往下去,消耗的是慕傾寒等人的精力。
危機時刻,慕傾寒穩穩心神,吩咐手下道:“兵分數路,不要聚在一起。”
幸好他帶來的人都有自保的能力,也知道留暗号,等躲過這番密集攻擊,之後便能找到機會重聚。
衆人聽令後立刻分散開,吸引了對方火力,慕傾寒也趁機往更遠處的山巒裡跑。
他此前看過魏國附近的地圖,沒記錯的話,這附近該是有一座山寨,喚做三山寨。
因為劫富濟貧,在百姓裡聲譽很高。
唯一的問題是他們對官宦皇家人士有敵意,慕傾寒不得不褪去身上華服,在幹掉跟上自己的殺手之後,換了他内襯的衣物,扮做平常人的樣子,逃去山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