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風起雲湧
蘇承德瞪著眼睛從頭到腳的又打量了蘇亦菡一次,啞著嗓子問道:「你……你何時學得的這身功夫?」
蘇亦菡見他如此表現,就知道這個老狐狸已經完全不在意自己到底是不是真正的蘇亦菡了,此刻的蘇承德沒有了姜氏的支持,在大梁就隻是一個徒有虛名的丞相而已。即便是有太子殿下的支持,也是朝不保夕。
睨了蘇承德一眼冷笑道:「父親莫慌,女兒曾對你許下過承諾,他日若是我得勢,必定保你平安。不管你之前對我做過什麼,畢竟你還是我的生父!」
蘇承德苦笑幾聲:「想不到啊,真是想不到!我蘇承德竟然淪落至此,在朝中被人打壓,回到自己的府上竟然被自己的女兒威脅?」
蘇亦菡忽然將手中的茶碗捏成了碎片,大力的拍著桌面哼道:「威脅?方才若不是我你當那刺客找不到你藏身的地方麼?若說威脅,你現在倒是真的應該好好想想姜氏那毒婦為何不肯放過你吧!」
蘇承德的老臉彷彿一夜之間蒼老了幾十歲,微駝的背竟忍不住的抖了幾抖,擡眼看了看蘇亦菡,思忖了半晌,才戰戰兢兢的說道:「當真是那毒婦要殺我滅口?」
蘇亦菡翻了個白眼,自顧自的拿起了另一隻茶碗給自己倒了一杯茶,隻是那茶壺中的水都已經涼透,嘆了一聲倒在了地上。
蘇承德這個老狐狸怎麼會不知道這殺手是姜氏派來的,自己給了姜氏那麼大的難看,當著蕭煜乾的面表明了自己的立場,姜氏怎會放過他。隻不過在蘇亦菡面前,他仍然要保持自己最後的一點威嚴。
蘇亦菡轉了轉眼珠,嘆了一身,起身走到了那刺客的屍體旁,摩挲了半晌從刺客的懷裡掏出了一個刺著姜府圖騰的內衣角。
拿出匕首將那塊破布割了下來,放到了蘇承德面前冷笑著問道:「父親混跡官場多年,這樣淺顯的事情還非得我這個做女兒的點破麼?還是說父親還是不相信我?」
蘇承德眼角抽動了一下,雙手緊緊的攥著桌面上的那角破布,臉上陰雲密布半晌過後才哀嘆了一聲:「我……的確是老了!」
蘇亦菡看著昏黃的燭光下蘇承德頹廢的樣子,心裡忽然升起了一絲悲傷的情愫,暗自嘆道:想不到過了這麼久,這具身體竟然還會對自己有影響。
微蹙著眉毛淡淡的開口道:「父親不必太過悲傷,事情還有轉圜的餘地,隻要你肯跟女兒坦誠,女兒必定會保你平安無虞!」
蘇承德冷笑幾聲,譏諷道:「你當真搭上了七皇子這條大船了,不過小心船翻的那一天晚景凄涼啊!」
一句話將蘇亦菡心底僅剩的哪一點憐憫弄的一絲不剩,蘇亦菡冷哼幾聲,坐在了一旁捏著茶碗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膀,不屑的說道:「莫非除了七皇子父親還有更好的選擇?太子殿下如今還會信任你?即便是太子殿下肯相信你,想必姜家也不會再讓父親過的那般滋潤了吧!」
蘇承德擡眼正視著蘇亦菡,一種熟悉的感覺油然而生,卻是不知何時,他的女兒已經成長了這麼多並且把如今的形勢看的這般透徹。
苦笑著嘆了一聲,從脖子上接下了一塊玉佩遞了過來。
蘇亦菡愣了一下,接過那塊玉佩摩挲了半晌,沖著燭光細細的觀察著,之間潔白剔透的玉佩上刻著幾個繁複的花紋,看那紋路便知道佩戴的人定是經常把玩,視若珍寶。
蘇承德嘆了一聲,幽幽開口道:「這玉佩是你母親留下的遺物。姜氏狠辣,當年你母親過世後所有的東西都被她燒了精光,想必你也知道。獨獨這塊玉佩被她珍藏了起來,視若珍寶的藏在暗格之中,前幾日將她休出府後,我便隨身帶著,想不到今日竟救了我一命。」
蘇亦菡把玩著玉佩正色道:「想來那日姜疏燕帶人來鬧,也是為了這塊玉佩了!」
蘇承德冷哼一聲:「那姜氏機關算盡,卻沒算到我早就已經把她的暗格給換過了。想來這玉佩之中定是隱藏了很大的秘密,今日就交給你,為父的命連同蘇家也一併交給你了!」
蘇亦菡掂了掂手裡的玉佩笑了笑說道:「父親放心,有女兒在一天,父親就一日是大梁的宰相!」
蘇承德微微點了點頭,看了一眼地上的屍體嘆道:「也不知道阿忠他們怎麼樣了!是不是也被……」
蘇亦菡聞言起身去外面轉了一圈,在柴房裡發現了被刺客迷暈的一眾下人,掏了幾粒藥丸救醒了他們,細細一看果然沒有看見蘇若萱的影子,勾著嘴角陰陰的笑了一下,暗道:「既然你們如此不仁,就休怪老娘不義了!」
阿忠和蘇福受驚不小,但到底是見過了大風大浪的老管家,強撐著精神安排下人整理了蘇府,那具屍體也被裝進了袋子,準備拿去後院的火場燒掉。蘇亦菡沉吟半晌讓阿忠留住了那具屍體,吩咐他去做了另外一件事。
如果說蘇亦菡貪銀子是因為銀子可以給她十足的安全感,那麼此刻蘇亦菡愛銀子的理由就變成了一句俗語:有錢能使鬼推磨。
翌日清晨,建安城中的大小街道上就布滿了一隊隊穿著鎧甲拿著刀槍的巡邏官兵,睡夢中的百姓還沒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就已經被挨家挨戶的搜查了一邊。
小道消息從來不缺乏傳播的途徑,不過兩個時辰,流言就已經傳遍了整個建安城。
「聽說了麼,劉尚書昨晚被人給殺了!」
「聽說了,死的那叫一個慘啊,半個脖子都讓人給割斷了!皿流了一地……真慘!」
「這就叫做惡有惡報,賤人自有天收!」
「你們知道什麼,我聽說啊是因為劉尚書看上了蘇丞相家的二小姐,半夜帶著人去搶親,誰知道竟然被自己帶去的高手給抹了脖子了,聽聞啊是那個殺手把蘇府二小姐給搶走了!」
「當真?若是這樣,那蘇家二小姐當真是嫁不出去了!嘖嘖嘖,這蘇府怎麼竟出這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