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算不上什麼家長
來參加前未婚夫的家長見面,說出去多少有點地獄笑話。
姜眠摳了摳手指,低頭髮著愣。
昨天晚上,她本來是有一些靈感的,隻是畫出來怎麼都不如意。
她想著,或許還是要去工作室,才能靜下心來創作吧?
「姜小姐,有什麼需要加的嗎?」
面前的玻璃轉盤突然動起來,不過幾秒的功夫,菜單便在姜眠的眼前停了下來。
她擡頭,便見幾人都望著自己。
姜芷萱咬了咬牙,到底是收回了瞪著姜眠的那雙眼,畢竟溫彥還在她身旁,她也不想到這個地步出什麼紕漏。
溫矜懷隻是單單看著她,臉上甚至找不出多餘的表情來。
一旁的姜州易訕訕笑了一聲,有些乾乾巴巴地開了口。
「溫總,我們點的那些姜眠都吃的,您也不用特意問她的。」
她掃了一眼菜單,把手從桌子底下拿了起來。
聚緣軒的菜品倒是很多,來的時候,姜芷萱他們就已經點了不少。
現在,她確實沒什麼想加的。
不過姜州易這話,聽著總叫人不舒服。
姜眠拿著菜單翻了兩頁,還是挑了兩個菜加了上去,溫矜懷都給機會她了,當然要用。
服務員來確認菜單的時候,姜州易笑得有些勉強。
今日這頓飯,本就是姜州易竄撮的,自然是由他買單。
「謝謝溫總了。」
她輕笑,極力忽視餘光裡某人濃烈的注視。
溫彥哪怕再遲鈍,也該感受到了什麼。
他看了一眼姜眠,扭頭轉向溫矜懷,語氣裡帶著不確定。
「大哥,你們很熟嗎?」
「談不上。」
他斂眸,嘴角似笑非笑。
溫彥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不敢再問了。
他這位大哥雖然極少生氣,但倘若觸及他的雷區,那也沒什麼好果子吃。
姜芷萱輕輕扯了一下溫彥的袖子,笑著看過去,小心翼翼湊到溫彥的耳邊說話。
姜眠擡眸掃去,很快挪開了視線。
剛剛他的回答,雖然談不上熟,但也沒說完全不熟。
她笑笑,垂眸自顧自看著手機。
不過片刻,溫彥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大哥,我和萱萱都要訂婚了,理當你也該和姜伯父加一下聯繫方式吧?」
姜州易擡了頭,眼前亮了些。
之前溫矜懷上門,還是溫彥帶過去的,以至於到現在,姜州易甚至都不知道該如何才能聯繫溫矜懷。
他指的,自然是私下的聯繫,而非是工作上的。
溫矜懷擡眼看去,對面的姜州易似乎已經在躍躍欲試了,恨不得馬上把手機打開亮出二維碼。
倒是一旁的姜眠,如同沒聽見一般。
那青蔥般的手指輕輕地點在屏幕上,熒光反照著她的臉頰,好像能看見細小的絨毛。
他靠在椅背上,眸光悠悠。
搭在桌面上的右手,食指輕輕地點了兩下桌面,悄無聲息。
隨後,一句話輕飄飄地砸下來。
「結婚的是你,加我做什麼?」
姜芷萱的笑容凝固了一瞬,有些困惑地眨了眨眼,但是很快她就回了神,又私下拽了拽溫彥。
「大哥,畢竟你也是我家長嘛......」
他一時不知道該怎麼清楚地訴說,姜芷萱希望溫家能幫襯到姜家,溫彥是知道的。
畢竟是自己以後的妻子,他當然是答應的,可如果大哥不願意。
這句話落下,溫矜懷的目光冷然地朝著他而來,盯著他瞧了好一會兒。
他險些要敗下陣來的時候,對方才挪開了視線。
抿了一口茶,溫矜懷的神色鬆了許多。
「倘若是業務上的事情,我想姜先生可以聯繫我的助理。」
「如果是私下,溫彥已經成年許久,我如今算不得什麼家長。」
不過一兩句話,便將這關係給撇清楚了。
姜眠這時才擡了頭看過去,原來溫矜懷不喜歡別人加他聯繫方式的嗎?
那自己豈不是算幸運的?
姜州易訕訕笑了笑,極力控制著自己的表情。
「沒事的,溫總,我明白的,隻不過兩個孩子有心了。」
姜眠眨眼,險些沒忍住開了口。
溫矜懷不過比溫彥大了幾歲,這樣稱呼,倒好像將溫矜懷的年紀提的和姜州易齊平了。
她是真的想說一句,不會說話就別說了。
不過對方倒也沒在意,隻是點了頭,便斂著眸子沒再講話。
包間裡的氣氛一時間幾乎降到冰點,好在服務員這時候開始上菜,不然這父女估計想找個縫鑽進去。
不關她的事,她也樂得自在,隻是默默地吃著。
姜州易逼著她出席,不過就是為了在溫矜懷面前掙個面子,也別讓人覺得他撿了便宜還苛刻自己的侄女。
「大哥下周有時間嗎,我的訂婚宴,還是希望大哥能出席的。」
溫彥自然不敢指望老爺子也能來,但是溫矜懷總要來吧?
他畢竟姓溫,既然當初沒有被徹底棄下,便是溫家人,出門在外也有溫家的一份面子。
「嗯,我會抽時間。」
他淡聲應著,捏著筷子夾正好轉到眼前的菜。
說起來,他已經很久沒有來聚緣軒吃過飯了。
「姐姐,我的訂婚宴,你也一定要來的喔!」
姜芷萱歪著頭笑,眼睛亮晶晶地瞧向她,倒真的像極了那種不諳世事的妹妹。
隻可惜了。
「嗯。」
外人面前,她倒慣會裝。
本以為姜芷萱說完這句話便不會再怎麼樣,但又聽她道。
「姐姐,我聽說你的工作室最近生意也不好,你能不能早點來幫我化妝什麼的呀,我會緊張。」
她頓了一下,緩緩擡眼看去。
嘴巴裡的東西嚼著咽下,姜眠伸手抽了一張餐巾紙擦嘴。
一旁的姜州易一臉的事不關己,如今一邊喝著湯一邊暗暗地盯著她。
不就是擔心她突然爆發攪了這場局嗎?
她也算是體面人,不至於做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情來丟自己的臉。
「你若是沒錢請化妝師,我可以幫你。」
姜芷萱咬了咬牙,她從小到大最討厭的,就是姜眠那副淡然處之的模樣。
哪怕是當初姜州易帶著姜芷萱強佔別墅,她都隻是瞪著他們,惡狠狠地放下話,讓他們小心報應。
做過最過分的,也不過是把牛奶盒子砸在了姜州易的臉上。
姜芷萱咬著牙笑笑,雙手捏在一起:「姐姐和化妝師是不一樣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