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眠今天早早來了予意工作室。

　　屁股剛坐下，沈梨就急匆匆的走進來給她看了一樣邀請函。

　　「EN的邀約函。」

　　「伊薩辛親自帶隊來談聯名系列，特意邀請咱們工作室一塊去。」

　　姜眠笑容凝固：「又是她？」

　　轉眼，來到了會客室。

　　伊薩辛推開玻璃門，那張驚艷的臉上掛著上位者的笑容。

　　「姜眠，你到來的速度比我想象的慢，看在溫先生的面子上，我們直接簽約吧。」

　　姜眠向後陷進沙發靠背，面無表情道：「伊薩辛小姐應該先看我的設計稿，畢竟是聯名系列的首席設計師。」

　　伊薩辛的視線終於落到姜眠的臉上：「溫太太比初次見面多了幾分魄力。」

　　她抽回合同輕笑。

　　「不過EN的客戶更習慣看到耀眼絢爛的設計，最好可以彰顯身份。」

　　「當然。」姜眠翻開設計冊，手繪項鏈設計圖一頁接著一頁，「我母親曾說，身份是靠自己給的，不是靠物品堆砌。」

　　空氣凝滯片刻。

　　伊薩辛眼神暗了下去，鋼筆尖在合同上籤下自己的名字。

　　「既然如此，三個月後巴黎珠寶展，我期待看到成品。」

　　午夜的予意工作室內，姜眠疲憊的趴在桌上。

　　溫矜懷特地趕來陪她，隻是她又遇到了麻煩的事情。

　　「伊薩辛的合同，你可以拒絕，為什麼沒有拒絕？」

　　姜眠手一抖，如實回答：「不想。」

　　也許是為了贏吧。

　　「所以眠眠是想讓世界看看，你的設計水平有多厲害？」溫矜懷畫風轉變，為了讓她輕鬆。

　　「當然。」

　　溫矜懷喉間滾出低笑。

　　「那溫太太去哪裡找靈感呢？」他俯身時，身上的氣味纏繞著姜眠，「EN國內代言人評選結果壓了三天，董事會那幫老頭快掀桌了，都怕被溫太太搶了。」

　　「讓他們掀。」姜眠聳聳鼻子，「反正伊薩辛都不怕，我怕什麼？」

　　「眠眠有理，不過說到這，我倒是帶來了一個好消息，你想聽一聽嗎？」

　　溫矜懷坐在了她的旁邊。

　　「張乾安有一家玩具工廠。」

　　「玩具工廠怎麼了？」

　　「全是假貨。」

　　姜眠瞪大眼睛：「那可都是要賣給孩子們的啊，他敢造假？」

　　「我已經讓賀祁去解決了。」溫矜懷目光變得深沉，「但我並不知道給我發秘密郵件的人是誰，如果不是那個人洩露了張乾安的醜事，我們還不一定抓得住玩具工廠。」

　　他的話，讓姜眠陷入沉思。

　　不知道為什麼，姜眠第一個懷疑的人就是那天大雨裡的孟霜。

　　雨點砸在玩具廠鐵皮屋頂，賀祁冷著臉站在雨夜裡。

　　最近京城多雨，淹了許多東西。

　　刺鼻的塑膠味混著機油味瀰漫開來，他皺著眉頭環視四周。

　　「三個倉庫清空了。」

　　助理遞來塑封袋，裡面裝著幾盒未封箱的兒童積木。

　　「工人說張老闆昨天讓他們加通宵。」

　　賀祁掂量積木塊的重量：「送檢結果出來沒？」

　　「鉛含量超標三十倍，塑料袋裡還裝著幼兒園繳費單，工人小孩都在那上學。」

　　賀祁噁心不已，以前不覺得，現在自己即將有屬於自己的孩子，便對這些惡劣的行為感到了憎惡！

　　張乾安，你還真不是個東西！

　　同一時間，張乾安踹翻會所桌子，果盤砸了王琳滿身。

　　「賀祁端了我三條生產線！」他揪住王琳的頭髮按在窗上，樓下警燈紅光映著兩人扭曲的臉，「你個死結巴，找的人連箱子都封不嚴實！」

　　王琳的呼吸在玻璃上結霧：「對…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故意的…」

　　「閉嘴吧，王會計上周就跑路了！你還說你不是故意的！」

　　張乾安抓她頭髮撞向玻璃。

　　「發貨單全是你的簽名，你知不知道你現在是我的未婚妻，你幹錯事情會連累到我的啊？！」

　　王琳疼的嗚咽，實在是受不了才開始痛苦的掙脫，結果不小心撞倒酒架，更加害怕的看著目眥欲裂的張乾安。

　　「我，我，不，是你讓我用倉庫周轉！不是我的錯，你，你要在打我，我，我就，回，回家告訴爸爸！」

　　又是一個拼家底子的，張乾安砸過去的酒瓶在牆邊爆開。

　　「死結巴，滾！」

　　…

　　姜眠蹲在地上，撚著積木碎角皺眉。

　　「這批貨很輕。」

　　溫矜懷抽走碎塊扔進垃圾桶：「塑料摻了廢料。」

　　他握住姜眠手指擦灰：「賀祁在工人宿舍翻到王琳的簽名合同。」

　　不遠處的賀祁正在朝他們走來。

　　「王家用自首換了女兒一條活路。」賀祁擰著濕透的袖口，「張乾安現在又成光桿司令了。」

　　溫矜懷冷笑一聲：「王家不至於害怕即將倒台的張家，結局是必然的。」

　　賀祁看了他一眼，認可的點了點頭。

　　姜眠沒有插入他們的對話，而是從地上撿起一個壞了的玩具，是一個青蛙，她鬼使神差的彈了下青蛙尾巴。

　　「要是用心做，很多孩子都會喜歡的。」

　　「是啊。」

　　賀祁若有所思的看著姜眠手中的玩具，不由得更加擔心自己孩子的未來，他不喜歡他和昭昭的愛情結晶將來遇到這樣的惡劣商家。

　　地下倉庫通風管嗡嗡響。

　　張乾安縮在紙箱堆咒罵著姜眠，忽然捲簾門突被液壓鉗撕開。

　　由賀家打過招呼的警察停在他跟前。

　　「幼兒園的孩子們鉛中毒了。」警察法外無情，直接手銬咔嗒鎖住張乾安手腕，「王家把什麼都說了。」

　　張乾安滿臉驚恐的搖著頭：「是王琳，是孟霜，是她倆！都是那倆娘們…」

　　警察揪著後領拖人走，根本不聽他狡辯的廢話。

　　「人證物證俱在。」他按張乾安腦袋撞警車門，「你認了吧，張家有你一個禍害，已經夠可憐了，你想想你妹妹。」

　　然而，自私慣了的張乾安不管不管的大吼：「姜眠賣的珠寶也有問題，你們去查那幾個娘們啊，盯著我做什麼，是不是怕溫矜懷，所以不敢動她？啊？說話！」

　　「她去年捐的遊樂場。」警察冷漠的發動車子，「是你一年都賺不到得錢。」

　　聞言，張乾安徹底僵住了。

　　警車開車，在黑暗處，孟霜的身影出現在所有都注意不到的角落。

　　她默默地看著昔日的愛人被帶走，毫無波瀾。

　　天快亮時，姜眠把修好的發條青蛙塞進賀祁的口袋：「回去研究一下，做個健康的玩具，等你孩子出生了，剛好差不多可以玩到第一批呢。」

　　溫矜懷也提來一袋兒童圖書：「事先準備比事發準備好。」

　　賀祁笑得無奈，看著他倆給的東西。

　　「行啊，結案請你們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