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嗎？」顏如玉有點兒不確定，他剛剛都那樣說了，而且神色看上去不像是開玩笑。

　　江之牧有點兒疲憊，他現在是真的沒有多少力氣。

　　「嗯，真的。」這種像是哄小孩的話，也就是以前說過。

　　看她還在自己面前抽抽噎噎，到底是沒忍住，擡手在她腦袋上拍了拍。

　　「真的沒騙你，你能別哭了嗎？」最見不得，就是女孩子在自己面前哭了。

　　不是說什麼顏家大小姐書卷氣濃，知書達理，善解人意嗎？

　　怎麼現在看起來，就是喜歡闖禍，還容易抽抽搭搭的小姑娘？

　　和自己聽聞的那種，完全不一樣嘛。

　　江之牧無奈，但是看著眼前的人，又不能直接丟下不管。

　　到底是個女孩子，也是被嬌養長大的，可能某些方面不懂就是容易按照自己的思路來，但如果願意改正，也算的上一個好孩子了。

　　他腦子裡面倒是想了不少的事情，但是顏如玉此刻腦袋裡卻隻有一件事。

　　就是，江之牧和她的那些實驗比起來，實在是太難處理了。

　　完整一件實驗，隻需要劑量正確，溫度正確，方式正確，成功率就極大。

　　但是江之牧不是她手下的實驗，是一個有感情的人。

　　可每個人都大腦迴路都是不一樣的，她猜不到江之牧是怎麼想的，於是又覺得，他現在說的話，是不是隻是為了安慰人，而不是真心。

　　低頭的時候，眼淚又大顆大顆地往下面落。

　　「江之牧，對不起。」真心實意的道歉，她真的不希望江之牧因此而厭惡他。

　　男人有些累了，也不知道到底怎麼說，她才能信。

　　索性的，轉身又去抽了幾張紙巾，回來的時候，擡手幫她擦著臉上的淚。

　　「你是想這個樣子被其他人看見，然後傳出去，說顏家的大小姐是個隻會哭哭啼啼的小女生嗎？」

　　「才不要！」她癟嘴，皺了皺眉頭，擡手拽著紙巾給自己擦臉。

　　才不要傳出那樣的話出去，不然以後還怎麼見人啊。

　　看她的情緒漸漸好轉，江之牧的心也跟著放了下來。

　　顧越昭和姜眠住的房間，是挨著的，她特意這麼定的，也是為了兩個人方便一點兒。

　　這邊山頭上雖然因為經常有劇組而出了個產業鏈，但是酒店方面，還是稍微差點兒的。

　　就比如說，顧越昭想要的總統套房就沒有。

　　最多，也就是一個豪華的大床房，算起來像是一室一廳一廚一衛。

　　客廳不大，擺個沙發和電視就差不多了，不過有廚房倒是好的，可以自己做飯吃。

　　雖然她和姜眠大概率都不會自己做飯，但是這個功能不能沒有啊。

　　萬一他們這兩天想煮點兒什麼呢，沒有裝備怎麼行。

　　這邊酒店也不多，就那三四家，這家的豪華大床房算是最好的了。

　　下午回來酒店休息，兩人在走廊道別，各自回了房間。

　　姜眠把帶來的小行李箱往房間地上一擺，衣服拿出來都掛上，隨後就躺在床上不想動了。

　　片場那邊太熱鬧了，拍戲都好緊湊。

　　忙起來的時候，一堆人跟著左邊跑右邊跑的，累挺，不是一般的累。

　　看那些演員入了戲，哭的聲嘶力竭，讓場邊坐著的姜眠都有些於心不忍，怎麼能哭成那個樣子的。

　　想了想，她有多久沒這樣哭過了。

　　上一次哭的比較厲害，還是父母離世的時候，也不算大哭。

　　就是落淚，眼淚簌簌地往下落。

　　當時壓在她身上的東西實在是有點兒太多了，處理父母的喪失，還要兼顧動蕩的姜氏。

　　也正是因為這樣，才聽信姜州易的片面之詞就把公司這樣交到了他的手裡。

　　後來嘛，姜眠就也大大小小哭過幾次，算起來唯有的幾次，還有兩三次是在溫矜懷的面前。

　　想起來，多少覺得有些難為情。

　　她又從床上翻身起來，和顧越昭還沒吃晚飯呢。

　　出了房間，敲敲顧越昭的房門：「昭昭？」

　　門被打開，裡面的人換了套休閑的衣服，手裡拎著包，跳出來輕快地摟住她的胳膊。

　　「啊，眠眠，走吧，咱們去吃飯。」

　　「去哪兒吃？」她疑惑，這塊位置她可一點兒都不熟悉，想幹什麼，還得看顧越昭的推薦。

　　她笑眯眯地摟著人往電梯那邊走，面上帶笑：「好吃的，相信我。」

　　這塊位置，顧越昭因為底下的藝人經常過來拍戲，來了好幾次，哪幾家店好吃，基本都被摸清楚了。

　　帶姜眠去的，是她常去的一家，為了方便，之前甚至在那裡辦了一張卡。

　　不過才帶著人過去，就看見老闆笑眯眯地過來招呼了。

　　「顧大小姐，帶朋友來啊？」

　　「嗯，給我個小隔間吧。」她點頭，摟著姜眠的胳膊往裡面走。

　　「行，老位置，我給您上茶水。」

　　二樓最裡面的小隔間，落地窗的設計可以看見外面的街道，來來往往的人。

　　有一些是這裡的原住民，有一些是外來的，其他的更多是各個劇組的人。

　　雖然也有粉絲會在這裡蹲拍，但更多是禮貌的拍攝。

　　畢竟這邊來往的明星實在多，稍不注意可能轉頭就碰見另外一個了。

　　顧越昭用手機掃了碼，擡手遞給姜眠。

　　「其實都挺好吃的，你可以試試，看看想吃什麼。」

　　她已經點過一個主菜了，剩下的就是交給姜眠來點。

　　看了看，這家店的菜品還是挺多了，各種各樣的類型，差不多能迎合好幾種口味。

　　姜眠看了看，點了幾個相對比較大眾，不容忌口的菜，就把手機還了回去。

　　顧越昭上下翻動了一下，忍不住咂咂嘴：「眠眠，這麼跟我省錢呢？」

　　點的都不算什麼大菜，隻能說，還挺好下飯的。

　　「不是啊，就隻是點了自己想吃的嘛。」

　　說要給顧越昭省錢，也算不上。

　　這家餐廳，價格上還是親民的，最貴的一道菜，也就一百五十八的價格。

　　像顧大小姐這種資產的人，就算她把這道菜點十份，對於她來說，應該也是打個水漂吧。

　　不過，一般這樣的餐廳，環境不錯，老闆又熱情，價格還親民，還是挺容易積攢口碑的。

　　就從最常見的幾道菜，先嘗嘗味道再說嘛。

　　顧越昭下了單，笑著看姜眠，有點兒說不出話。

　　總之，還是人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