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耀東沒那麼著急，既然都說問題不大了，那肯定沒啥問題。

　　等沖完涼正好也在樓下，他就順便去打電話了。

　　葉小溪接起電話，清脆的小奶音就問：「喂，你是誰呀？你找誰呀？」

　　「你猜我是誰？」

　　「你是我那死鬼爹呀。」

　　「怎麼說話的？誰教你的？」

　　葉小溪小嘴巴拉巴拉，「豆豆他娘罵他，說你死鬼爹不寄錢回來，你還天天就知道吃吃吃……」

　　葉耀東無語，「大人的話不要學。」

　　「哦，好吧，爹，你啥時候回來呀？」

　　「你都喊我死鬼爹了，還問我什麼時候回來？」

　　「爹，我好想你，mua～想你，想你回來～我們都想你～爹～爹～爹～爹～」

　　葉小溪隔著電話不停的撒嬌，身體都跟著扭來扭去，嬌嬌軟軟的聲音越喊越大聲。

　　葉耀東嘴角的弧度也越來越大，七月天的暑氣一下子就消了。

　　「聽到了。」

　　「爹，娘說9月份要送我上一年級，我想要漂亮的新文具！」

　　「買，我就說怎麼突然間說話這麼好聽，還一直叫我。」

　　「爹，mua～mua～」

　　「知道了，知道了，接收到了，等會就跟你娘說，讓她帶你去買新文具，再給你做幾套新衣服，買新鞋子，通通都給你買新的。」

　　隔著電話，他都能感覺到她的開心喜悅。

　　「你明白就好。」

　　「撅個屁股我就知道你想放什麼屁。」

　　「大蒜味的哦，給你吃。」

　　「你個草包，整天就屁呀屁的，過兩個月上一年級了就不能這樣了，知道嗎？」

　　「知道啦。」

　　「去叫你娘接電話。」

　　「好……咣當～娘～」

　　電話剛被放下，他就聽到她還沒踏出家門口，就已經開始叫娘了。

　　一聲聲，邊喊邊跑出去，聲音也逐漸遠去。

　　葉耀東琢磨著這通電話打晚了，等下回去魔都，應該也差不多開學了，到那時候，照理應該有很多各種新型的文具，到時候找找，買一些給家裡三個小的郵遞迴去。

　　其實他們也不差文具，年年都買，他看到新穎的，回家也都會給他們帶，但是孩子總是喜新厭舊的，開學都想著要新的，自己沒有的。

　　「喂。」

　　「爹說你前兩天打了個電話過來，說洪文樂被帶去問話了？」

　　「對，當時我都還在廠裡，就看著兩個大蓋帽過來，客客氣氣的請他去邊防所。不過也就兩個多小時就回來，聽他說是例行公事，沒啥事，但是具體的我也不知道，你還得問他。」

　　「那我晚點也給他打個電話，關心一下。」

　　「嗯，聽說老裴過兩天也要上去了。」

　　「家裡的事都好了？」

　　他還以為沒等事情塵埃落定，應該不會回來。

　　「那一家人主動說退婚，說怕耽誤冬青，畢竟他們家也跟著來回奔波了兩個多月。之前下聘買的東西，隻要是送過來的，就也不用還了，說是就當做補償。」

　　「那還挺有良心的。」

　　「誰說不是，要是一些黑了心肝的，就說已經訂了婚，那就是他們家未過門的媳婦，不同意退婚，那也麻煩的很。現在好歹還是主動開口，說怕耽誤人，還給了補償。」

　　「這家人倒是不錯，不過也是阿光跟老裴他們做的面面俱到，沒落人話柄，不然一出事就立馬上門退婚，該給人唾罵死。」

　　「嗯，老裴還把映秋叫回來了一趟，說把冬青交代給她，讓她也幫忙找有沒有合適的，能儘快嫁出去最好。」

　　「現在也就映秋那邊有不一樣的門路了。」

　　「兩姐妹都不容易，所以才說沒娘的孩子像根草，沒娘的孩子才難，寧願沒爹也不要沒娘。」

　　「講的什麼話？那我去死好了？就不能有爹也有娘啊？」

　　林秀清呵呵笑，「我就是一個比喻一個說法，你非得雞蛋裡挑骨頭是吧？」

　　「沒事，等老了就能實現了，男的往往死的比女的早，女人比男人長壽。」

　　「這倒是真的。」

　　「所以才說男人苦啊，小時候聽娘的，娶老婆了聽老婆的，老了聽女兒的，等賺夠了又幹不動了，兩腿一蹬，嗝屁了，還能讓老婆自在的享福，孩子分家產。」

　　「你整天亂七八糟的道理一大堆……」

　　「你就說是不是這樣！」

　　「那正常到老，女的就是比男的長壽，有什麼辦法。」

　　「不跟你扯這些……」

　　葉耀東長話短說，給她說了一下前幾天去魔都辦的事，家裡的產業增加了得說給她知道一下。

　　林秀清現在對他買房買地都有些無感了，也不說他，反正買了就買了。

　　家裡已經堆了一堆的各種合同證明材料，她都還單獨收拾一個抽屜放。

　　現在錢對她來說就是數字，她數都沒怎麼數了，想要知道家裡有多少錢，就拿計算器翻翻本子加一下，隻偶爾進出站拿錢時才有數。

　　回想當初夫妻兩個坐床上數一堆錢，那會兒要多興奮就有多興奮，現在是連數錢的伴都沒了，快樂減半。

　　「我女兒說她9月要讀一年級，你啥時候空了帶她去買一點新的文具。」

　　「家裡都有一堆，還買？去年過年去魔都逛的時候，都還買了……」

　　葉小溪在旁邊抗議的喊：「那是哥哥要買的，我沒有。」

　　「讓他分你不就好了？你能寫幾個字啊？」

　　「我不要，他的我不喜歡，我不要他的，太醜了，我要自己選。」

　　「別浪費，家裡有什麼就用什麼。」

　　「那又不是我的，那是哥哥的，我不要他的，我就要自己選，我就要自己選。」葉小溪執拗的瞪著她。

　　「小屁點大就一堆的主意，還自己選選選，什麼事那麼多，整天忙的腳不沾地還得管你那雞毛蒜皮的事。」

　　「就要，就要，爹答應的，他剛剛說了，大人說話要算話！」

　　她已經生氣的跺腳，各種扭動身體，各種抗議。

　　葉耀東也在電話裡頭說道：「你就去鎮上工廠的時候，順便把她帶上，然後帶她去選了就好了，不然一直惦記著，隔著電話都找我要。」

　　「就你慣著，她怎麼不找我要，還隔著電話找你要？」

　　「這不是電話給她接起了嗎？」

　　「你看她敢找我要不？還不是你答應了她，人沒在家還得給我找事情，你就慣著她吧，要啥買啥，家裡都一堆的文具還要買，買來當飯吃嗎？」

　　「就要！說話要算話！」

　　「就一會沒接電話就給你鑽了空子，拿著雞毛當令箭，誰答應你的，你找誰要。」

　　「我給就我給麼，過幾天我空了出去轉一下，有新鮮不一樣的，我就都買了，然後給郵遞迴去。」

　　林秀清瞪著還在生氣抗議的葉小溪，「就你事多，你爹人在外面忙的要死，還得給你買。」

　　葉小溪聽到這話，眼淚都掉下來了，「可是爹都答應了，哇嗚嗚嗚，不要了……」

　　說完她邊哭邊跑回老太太房間了。

　　林秀清無奈極了。

　　葉耀東光聽到哭聲，「怎麼哭了？你說你，讓你給她買，你說七說八的。我說我抽空去給她買，你又要講，看把她給弄哭了，你就滿意了？」

　　「不說給她知道，她還以為我們都很閑。幹嘛要慣著她，都多大了，要讀一年級了。」

　　「那要讀一年級的，那也是小孩啊，想著要讀書上學了，興奮的想要有屬於自己的新文具也很正常啊。是我，我也不要別人的，更何況男孩喜歡的東西跟女孩能一樣嗎？」

　　「都怪你答應她，所以她才敢跟我抗爭。」

　　「你有這個講電話數落的功夫，都能騰出時間來去給她把文具買了，還能把電話費省下來，夠文具錢了。」

　　「你就慣著吧。」

　　「我就慣著，我樂意，又不是什麼大是大非的事兒，小事情能滿足就滿足了，幹嘛弄她哭，快去哄哄，就說我買了給她寄回來，到時候讓他跟小玉一起分享。」

　　「知道了，就你會當好人，我都是壞人。」

　　「你可不是壞人嗎？不然她能不敢跟你說嗎？」

　　「行了，掛了。」

　　「記得跟她說，哄哄啊。」

　　林秀清翻了個白眼，「就你女兒最寶貝。」

　　「那當然，好不容易才生下來的。」

　　「知道了。」

　　林秀清看她哭，其實也心疼了，小丫頭啥都知道，不然也不至於一聽全家忙，後面就哭著說不要了。

　　她掛上電話後，就去老太太屋裡。

　　葉小溪正躲在被窩裡悶頭哭，還是敞開來大聲的哭，夏天被子薄，根本就蓋不住多少聲音。

　　「哭得這麼大聲也好意思？羞不羞？」

　　葉小溪理都不理她，繼續陶醉的哭。

　　「行了，別哭了，明天就帶你去買。」

　　哭聲減小。

　　「不要了……」

　　「明天帶你去鎮上給你自己選，想要什麼自己挑，不能這樣動不動就哭著耍脾氣。」

　　「是爹答應的！」

　　「那你就找他要，他不都說了給你寄回來嗎？」

　　葉小溪掀開被子，眼睛鼻子紅彤彤，滿臉的淚，還控訴她，「可是你一直講他很忙。」

　　「他就是很忙啊，我也很忙啊，所以你要懂事一點。」

　　她又想哭了，眼淚嘩嘩的往下掉。

　　「停了，明天就帶你去買，反正都要去鎮上工廠，順便帶你一起去。」

　　「你說順便，是順便哦。」

　　「對，順便，把眼淚擦擦，去洗把臉。」

　　葉小溪老實的下床去洗臉，肩膀都還一慫一慫的，還沒哭夠。

　　然後走出房門口還扁著嘴，小聲的說：「我就買一點點，很快的。」

　　「嗯。」

　　她小跑幾步，然後又停下來叮囑，「你說話算話。」

　　「我保證。」

　　她這才放心的去洗臉了。

　　林秀清無奈的搖搖頭，先去繼續忙了。

　　等都送去上學，她就輕鬆了。

　　??剛剛都寫睡著了，睡了半小時又強撐著醒過來繼續寫，太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