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文佳說完，總算是順了口氣。

　　看到屏幕上的母女，她反應過來，現在可不是罵誰的時候，這對母女的事情還沒解決呢。

　　她看向紀禾，問出了水友們現在最好奇的問題。

　　“這個澡堂是不是有什麼問題？是不是有鬼在搗亂？”

　　監控都沒拍到有人進出，那隻能是有什麼監控拍不到的東西在作祟了。

　　“是有問題。”紀禾面對鏡頭，眉眼平靜，“但與鬼無關，不過是有人心有不甘，故意報複而已。”

　　“報複？”

　　望月皺起眉頭，想到什麼，眼睛亮了起來。

　　“肯定是那個經理！”

　　自從那件事上了熱搜後，除了那個咄咄逼人的母親被罵外，經理因為處理不當，也沒少挨罵。

　　澡堂更是接到不少投訴，要求辭退經理。

　　為了挽回聲譽，無奈之下，澡堂老闆隻好将經理辭退。但也感念經理在澡堂工作許多年，特意給了一筆不菲的補償金。

　　可經理離職那日，卻還是沖着老闆破口大罵，認為老闆早就想辭退他，故意借着這次機會做了想做的事。

　　經理走之前還叫喊着會讓老闆後悔。

　　如果說誰有可能想報複澡堂，經理應該算一個。

　　紀禾沒說對還是不對，隻是問道：“你們澡堂的監控，是誰來管的？”

　　望月不清楚這事，看向自己母親。

　　“監控是小張管的，原先是老張看着，後來老張眼睛不好使了，就跟老闆推薦了他兒子小張。”

　　“你們當時看的監控，都是他給你們調出來，沒讓你們親自去監控室看吧。”

　　“對對對，小張是在我們群裡發的視頻，我們沒去過監控室。”

　　望月母親連連應道。

　　這個小姑娘還真是厲害啊！

　　紀禾點點頭，“這件事你們仔細盤問一下小張，再找個懂的人檢查一下監控記錄就水落石出了。”

　　“那……這事确實跟那些東西無關，是嗎？”

　　望月放心不下，又問了一句。

　　得到紀禾肯定的回答後，望月連忙道了一聲謝，就離開直播間，要去找那個小張一探究竟。

　　此刻的小張正坐在路邊的燒烤攤前，喊老闆再給他加一份生蚝。

　　見他一派豪氣的模樣，燒烤攤老闆忍不住調侃道：“這才月初，你們老闆就發工資了？”

　　小張經常來這家吃燒烤，跟老闆早就熟了，相互都知道一點對方的情況。

　　聽到老闆的話，小張哼了一聲，“指望老闆發工資，還不如指望一下天上掉錢吧。我這是賺外快了！”

　　說着，小張拍了拍自己口袋裡的錢包。

　　鼓鼓囊囊的，看着數額就不少。

　　“這是賺什麼外快了？帶我一個呗。”

　　燒烤攤老闆順嘴一說，倒不是真的要賺這個外快錢。

　　小張卻打量了他一眼，眼裡帶着點輕蔑，回道：“這個外快可不是一般人能賺的。”

　　聽到這話，老闆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将烤好的生蚝往小張桌上一擺，冷淡道：“好了。”

　　小張一點不在意老闆的态度，管自己大吃大喝起來，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樣。

　　就在他吃得正高興的時候，幾個人将他圍了起來。

　　見周圍突然暗下來，小張嘟囔道：“老闆，怎麼回事？燈壞了嗎？”

　　他擡眼去看，對上一張泛着冷意的年邁面龐。

　　“爸！”

　　小張又去看其他人，除了他爸，還有澡堂老闆，和幾個澡堂的同事。

　　其中就有找紀禾幫忙的望月和她母親。

　　小張心裡一咯噔，就見他爸上前一步，将他口袋裡的錢包掏了出來。

　　十來張百元大鈔落在桌上。

　　老張氣得不輕，“臭小子，這些錢你哪裡來的？”

　　“我……我攢的。”

　　小張眼珠左右亂轉，就是不敢看他爸。

　　老張氣笑了。

　　都這個時候，他兒子還撒謊呢！

　　“攢的？你說說你怎麼攢來的新錢？還是連号的。”

　　“我……”

　　聽了這話，小張當真是磕巴許久，一個解釋的字都蹦不出來。

　　“你真是長本事了！改監控，讓外人進來澡堂偷東西搞破壞，你真行啊！”

　　“爸，什麼偷東西搞破壞？我就是讓他們進房間去翻亂東西而已！”

　　小張說完這話，知道自己做的事是徹底瞞不住了。

　　他趕緊把桌上的錢拿起來，遞到澡堂老闆懷裡，“老闆，這些錢我還一分沒花呢，剛拿到手的，你都拿去，我不要了！”

　　澡堂老闆無奈極了。

　　老張在澡堂幹了很多年，他信任老張，連帶着也信任他的兒子。

　　沒想到這次，小張竟然幫着外人在澡堂裡裝神弄鬼。

　　真要讓他繼續這麼下去，這個澡堂早晚有一天要因為鬧鬼給廢了！

　　不過讓老闆詫異的是，他本來也以為找小張幫忙的會是被自己辭退的經理，結果看了監控，發現是幾個陌生男人。

　　似乎也不是澡堂的客人，也不知道澡堂是怎麼招惹了他們。

　　想到這裡，澡堂老闆忍不住開口道：“小張，這事我不追究你，但你得告訴我，那幾個男人是誰？”

　　小張瞪大眼睛，“老闆，你不追究我？好，我都說。那幾個男人……就是上次在澡堂鬧事的那對母子，那個女人帶過來的。”

　　此言一出，澡堂老闆和一衆同事都驚住了。

　　這算什麼事？

　　她在澡堂鬧事，還有臉報複澡堂？

　　這都什麼人啊！

　　澡堂老闆當下就撥了報警電話，若隻是弄亂房間也就算了，他今天重新去查過，少了不少貴重東西，還有一些桌子椅子都被破壞了。

　　老張越聽心裡越氣，眼看着臉色被氣得一陣慘白，小張趕緊上前，想要扶住自己父親，卻被推開了。

　　老張看向澡堂老闆，“這件事，我兒子有錯，若是警察問起，你實話實說不用留情。等這件事結束，他也不用在澡堂工作了。”

　　說完這話，他失望地看了自己兒子一眼，轉身邁着蹒跚的步伐漸漸走遠。

　　小張正要去追他，卻被燒烤攤老闆拉住。

　　“你錢還沒付呢！八隻生蚝，三瓶啤酒，還有一堆小串，一共192，給你抹個零頭，給190就行了。”

　　那十幾張鈔票已經在澡堂老闆的手裡，小張想付錢，找遍全身，好不容易湊夠了一百八十塊錢。

　　還差十塊。

　　他拿着錢，尴尬地不知所措。

　　燒烤攤老闆睨了他一眼，抽走他手裡的錢，“算我做慈善，一百八就一百八。沒錢就少吃點，還賺外快呢，你這外快确實不是一般人能做的，幫外人對付自己老闆，真行啊！”

　　周圍早就圍了不少人，沖着小張指指點點。

　　小張不敢反駁，他一開始真的隻是想賺點外快，要是知道那些人還偷東西，他說什麼也不會幹的！但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他臉頰一陣青一陣白，慌忙地穿過人群，去追離開的老張。

　　想來鬧出這事，以後也沒有什麼公司敢要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