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動物也太聰明了，簡直就像是人類一樣。

　　“那我們家頭頭，也能變得和這些動物一樣聰明嗎？”

　　突然間，有個女士從觀衆席上站起身，說道。

　　她戴着蟒蛇面具，藏在黑色鬥篷下的手抱着一隻白色的小貓。

　　品種好像是布偶，價格挺貴的。

　　常嘉言記得這種貓，價格至少也得上萬。

　　小貓的脖子上還戴着某個國際奢侈大品牌的項圈，價格六位數。

　　很多人甚至十年不吃不喝都賺不到這個數。

　　常嘉言突然就覺得諷刺。

　　窮人的一生，還不如有錢人家的一隻寵物。

　　戴着蟒蛇面具的女士繼續道：“雖然說無論是笨還是聰明，我都會一樣喜歡我們家頭頭……但肯定是希望它更通人性一些。”

　　主持人彬彬有禮地道：“那當然是沒有問題的，女士。

　　“而且，不瞞您說……現場有些觀衆，已經不是第一次來觀看我們的馬戲團表演了。他們也像您一樣，産生了這種念頭，希望能讓自己家的寵物更通人性。我們完全理解您這種想法。”

　　“對對。”蟒蛇面具的女人激動地道，“頭頭簡直就是我的貓兒子，我在它身上耗費了不少心皿，自然也希望它能變得懂事一些。

　　“所以，你們真的能讓它更通人性嗎？你們到底是怎麼做到的？不會要虐待它什麼的吧？要是虐待它，或者讓它很累的話，那就算了……”

　　要知道，很多馬戲團為了訓練動物，都是對動物十分殘忍的。

　　動辄就打罵，甚至還把很多動物給活活逼死。

　　蛇面具的女人心想，要是把她的貓兒子送出去受苦，她才不幹呢！！

　　“放心好了，女士。完全不會出現這種問題，關于這一點，你可以問問R女士。”

　　說着，主持人擡手……

　　竟然是往常嘉言這個方向指來！！

　　“我剛才說過，有些觀衆并不是第一次來觀看我們的表演。他們産生了這種念頭，以後就把寵物送到我們這裡，讓我們來管教。比如R女士。”

　　在場的都是一些名流權貴，有的人并不願意讓其他人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所以隻用R女士來指代。

　　常嘉言松了一口氣，然後有些震驚地轉頭看向身邊的人。

　　這個戴着狐狸面具的女人就是R女士。

　　她從開場時手裡就抱着一隻狗，他是注意到了的。

　　隻是沒想到，這隻狗……

　　竟然也被馬戲團給訓練過？

　　見衆人的注意力集中到自己的身上，R女士輕笑一聲站起：

　　“完全不要有任何顧慮，這家馬戲團十分專業，解決了困擾我多年的難題。

　　“我們家小狗密西呀，它現在已經變成了全天底下最聽話、也最聰明的小狗，你讓它做什麼，它就做什麼。”

　　說着，R女士伸出手，撫摸了一下懷中的小狗。

　　她的動作和姿态都很柔軟，溫柔又憐愛，可惜不知道為什麼，懷中的小狗反而開始瑟瑟發抖了起來。

　　嗷嗚嗷嗚地叫着，手還在R女士的胳膊上輕輕刨着。

　　小狗的脖子上同樣戴着項圈，上面還鑲嵌着一個小鈴铛。

　　小鈴铛随着小狗的動作嘩嘩直響，仿佛不祥的催命聲。

　　“光說似乎沒有什麼說服力，不然大家還以為我是主辦方的托呢～來，我來給大家演示一下……”

　　說着，她拿起了座位旁邊的杯子，晃了晃。

　　然後……

　　“嘩”一聲，一下子潑在了地上！

　　有幾滴液體，濺到了她穿着的真皮高跟鞋上。

　　“來，密西～”她的聲音很蠱惑，“你現在應該做什麼呀？”

　　小狗從她的胳膊上跳了下來，蹲在地上。

　　身子卻抖得越發厲害。

　　R女士的聲音越發詭異。

　　“我看你又不聽話了，對不對，乖乖？”

　　雖然她的聲音很溫柔，但聽了，無端卻讓人覺得後背發寒……

　　常嘉言明白R女士這麼做的用意。

　　大概是想讓小狗密西把她鞋子面上的果汁給舔幹淨。

　　隻是不知道果汁對于狗來說有沒有誘惑力……？

　　狗，應該不喝也不能喝果汁的吧。

　　退一萬步來說，就算狗狗真的明白R女士想要自己做什麼。

　　給别人舔幹淨鞋面，本來就是一種很侮辱的行為。

　　動物在馬戲團經過一系列的訓練，變成了詭異的高度“人化”。

　　作為狗給人舔幹淨鞋面不算什麼，但……

　　“人化”之後呢？

　　通人性是好吃，但又何嘗不是壞處呢。

　　有自我的意識，開始意識到主人的命令是可以反抗的……也是會感覺到自己是受到侮辱的……

　　常嘉言搖了搖頭，将自己這個念頭從腦子裡驅逐出去。

　　他覺得自己的腦洞實在是有點太大了，現實又不是電影。

　　區區動物，在人類面前，就算再聰明也沒有反抗的能力啊……

　　果不其然，在R女士的催促下。

　　小狗開始慢慢地走了過來。

　　它在R女士的鞋子邊停了下來。

　　還有其他觀衆在竊竊私語。

　　【它真的會舔嗎？狗對果汁不感興趣吧？】

　　【就算一時感興趣，也不會能把鞋面舔得幹幹淨淨吧？不然豈不是畜生成精了，哈哈哈哈】

　　【我也想看看到底有沒有主持人口中說得那麼神，如果真的那麼厲害的話，高低得給我家那隻小兔子也整一個】

　　【就是！我們家乖乖本來就已經很可愛，不敢想象要是被訓練得通人性以後，還能有多讨人喜歡～】

　　小狗伸出粉紅色的舌頭，慢慢地在R女士的鞋子上舔了起來。

　　這一幕很萌，不少人的心都快化了。

　　【啊啊啊！這也太可愛了！！】

　　【乖乖還知道給主人舔幹淨鞋子！狠狠憐愛了】

　　常嘉言注意到，在場的那麼多人中，唯一沒有參與這場狂歡的，恐怕就隻有R女士的丈夫了。

　　也就是一旁戴着狗熊面具的胖男士。

　　他一聲不吭地坐在座位上，緊攥着雙手。

　　半晌之後，他才有些低聲地道：“夠了。你是故意的吧？”

　　R女士看向他，語氣有些玩味：“什麼故意的？我哪裡會是故意的呢。難道，你心疼了？”

　　狗熊面具沒有說話。

　　縱然戴着面具，也能想象得到面具之下，他的表情到底有多麼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