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 朕還有幾日可活
宋瑤枝將相思所說的有關雪蠱的生長習性一一牢記於心。
隨即她又開口問相思,「那敢問相思姑娘,關於生死蠱的解法,除卻這一個法子,還有其他之法嗎?」
相思搖頭:「沒有了。我隻知道這一個法子,其他之法,就是用原本生死蠱的母蟲做藥引,也可以解。」
宋瑤枝眉眼被失望壓下。
岑䘝說過,他身上的蠱蟲早就沒有母蠱了。
所以如今尋找到雪蠱,便是唯一解法。
「我明白了,多謝相思姑娘。」宋瑤枝道。
她說完又同相思囑咐,「還請相思姑娘看在你我的交情份上,莫要將此事告訴世子。」
相思道:「先生放心,但凡是先生囑咐,我定不會違背。」
宋瑤枝微微頷首,她嘆息一聲,道:「隻希望能早點找到雪蠱,若當真找不到,來年相思姑娘來看我的時候,可莫要忘記給我的墳前放一壺好酒。」
相思當時整個人都怔住,她詫異地看著宋瑤枝,「宋先生身上有生死蠱?可上次我探過先生的脈啊,先生你讓我再幫你看看。」
宋瑤枝立刻道:「不是,我身上沒有蠱毒。」
相思緊張的心這才鬆懈了一分。
宋瑤枝道:「隻是因為某些原因,若中蠱之人死了,我也會死。我曾經就為他當過藥引,我逃不過。」
相思咬住唇,神色之中儘是緊張擔憂。
「相思姑娘不必為我擔心,畢竟現在不是有法子麼,我有種預感,這雪蠱我肯定能託人找到。」宋瑤枝安慰她。
相思微微頷首。
江書儀在另一間房間喝了好幾壺茶,茅房都跑了好幾趟,等的都快不耐煩了。
才見宋瑤枝將相思送了出來。
宋瑤枝見到江書儀微微頷首行禮:「江二小姐,我答應你的事這兩日便能做到,二小姐回去等我的信就是了。」
江書儀點頭:「希望你能說到做到。」
「二小姐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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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內。
岑䘝站在尚衣局剛剛送來的皇後冠服前,眉眼溫和。
「陛下,這是尚衣局今天下午才趕製好的冠服,尚衣局那邊剛剛趕製好就送過來給陛下過目了,若陛下滿意,尚衣局那邊就會派遣人去丞相府給宋姑娘試衣,確定最後的尺寸。」福林在旁道。
岑䘝正要開口說話,可突然之間,他開口就感覺到喉頭衝上一股腥甜之氣。
他轉身便猛地吐出一大口皿噴濺在地。
那一下讓福林頓時嚇住,他連忙去扶岑䘝,「陛下,陛下你沒事吧?奴才立刻叫人去傳喚君師傅!」
岑䘝壓低眼睫啞聲道:「私下傳召,莫讓旁人發現。」
「是,是!奴才先扶您過去坐下。」
岑䘝擡手擺了擺,「不必。你去,朕站得住。」
福林一臉擔憂,但岑䘝都發話了,他也無法違背皇命,隻得趕緊去傳召君青山。
岑䘝站在殿內,他抽出一塊方帕擦了唇上的皿。
幽深的眼神落到被整齊掛好的皇後冠服前,九龍四鳳冠華麗貴氣,隻看一眼便能想到戴在枝枝頭上會有多好看,深青色五色翟十二等外袍貴氣逼人,枝枝穿上一定更像神女。
岑䘝伸手想碰一碰冠服,剛剛碰到又垂下手。
他擔心身上的皿弄髒了這身衣袍。
他後退兩步坐到椅子上,靜靜地等著君青山來。
君青山被匆匆請進飛霜殿內。
一番著急地診脈後,君青山收回手,同岑䘝道:「陛下身體內的蠱毒已經加速發作了。上次陛下在北境所受的傷,極大程度的刺激了陛下身體內的蠱毒。」
岑䘝漫不經心地整了整袖袍問:「朕還有幾日可活?」
君青山遲疑半晌,出聲道:「最長三個月。」
岑䘝道:「你去年說至少三年。」
君青山撲通一聲跪到地上,道:「陛下上次所受的傷實在太過嚴重,隻差心脈一點,又沒有及時得到治療,且……隱隱還有中毒跡象,所以刺激到了蠱毒發作。」
中毒他是知道的,岑圻當時怕他突然醒過來,所以過來幫他上藥的軍醫在葯裡下了毒。
岑䘝擡手抵在額上,沉聲道:「朕知道了,你退下吧。」
君青山沒動,他道:「陛下,上次宋姑娘提到的那個雪蠱,草民想去蜀南雪山找一找。草民一定能為陛下找到,若找不到,草民便自盡於雪山之巔。」
岑䘝道:「朕看你是又犯病了。」
君青山急道:「陛下,草民窮盡一生都想攻克生死蠱這一難關,眼下宋姑娘已經把法子告訴草民了,草民怎能眼睜睜放過這個機會?求陛下!」
岑䘝看向他:「若你走了,眼下誰還能控制朕的病情?」
君青山道:「君芙會留在京城。」
「朕想想。」岑䘝道。
君青山還想說什麼,但最終還是沒敢多說話。
隻能隱忍著應聲道是。
「那草民先開一點葯,儘力控制住陛下體內的蠱毒,不讓蠱毒發作。」君青山道。
岑䘝頷首。
外面突然又傳來敲門聲,福林在外面道:「陛下,高大人派了暗衛進宮,說是替宋姑娘傳話。」
岑䘝臉上冰雪消融,他道:「讓他進來。」
轉而又讓君青山先退下。
暗衛進來後便朝岑䘝跪地稟告:「屬下參見陛下。」
岑䘝道:「枝枝帶了什麼話?」
暗衛道:「回陛下,宋姑娘說想進宮一趟,還想將之前陛下送給她的那隻小狐狸一起帶進宮。」
岑䘝想到那頭火紅的狐狸,勾唇:「準。朕派人去接她。」
宋瑤枝在自己房間裡等了又等,原本以為會等到暗衛回來說可以進宮的消息,然後高玄就能拎著她跟小狐狸進宮了。
豈料等了半天,等到了轎子停到了丞相府的後門。
竹影陪著一起出來專程來接她。
搞這麼大陣仗,宋瑤枝真不習慣。
但來都來了,她抱著小狐狸就上了轎子。
轎子一路擡進飛霜殿。
到了殿門口,宋瑤枝又抱著小狐狸下來。
福林見到這一幕趕緊去接,「哎喲喂,宋姑娘,快將這畜生給奴才吧。」
宋瑤枝搖頭說「謝謝福公公,不用了」。
她抱著小狐狸一溜煙就跑進了飛霜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