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娘滿意這個想法就好。」宋瑤枝道。

　　芸娘笑著看向她：「我自是滿意的，就是不知道先生想從我這兒得到什麼？是錢，還是人？又或者是別的什麼？」

　　「不瞞芸娘你說，我就是想賺點錢，但我不會從紅杏館裡收錢。我想包攬這一系列周邊產品。」宋瑤枝直言道。

　　芸娘好整以暇地打量著宋瑤枝，她一眼就能看出來這姑娘不簡單。

　　能將相思哄得這麼開心的人能簡單麼？

　　「這當然可以，這畢竟是先生給我出的點子，先生想從我這兒直接分錢我也沒話說。但我就是有一件事不明白。」

　　宋瑤枝看向芸娘：「什麼事？」

　　芸娘道：「先生是將軍府的大夫人，也是丞相嫡女，現在我聽說先生還跟當今天子不清不楚，按理說先生不應該差錢才是，怎麼會想來賺錢？」

　　宋瑤枝搖頭，她十分無奈地開口：「芸娘，若我真的不差錢，我是自然不會這般拋頭露面的。」

　　芸娘看了她一眼。

　　宋瑤枝道：「雖然外面都說我跟陛下怎麼怎麼樣，說我日後指不定會成為皇妃什麼的。但其實陛下根本沒想過將我接進宮，即便我與他有了那樣的關係，陛下他也不要我這樣一個二嫁婦。」

　　芸娘聽到此話猛地大驚，她萬萬沒想到居然能從宋瑤枝這裡聽到這樣一番言論。

　　她壓低聲音道：「先生跟陛下真有一腿啊？」

　　宋瑤枝也沒直接回答，隻垂著眼眸輕輕點了點頭。

　　芸娘嚯了聲，「那你跟那個蕭將軍現在又是怎麼回事？當真是蕭將軍為了加官進爵將你送到陛下的龍床上，讓你討陛下的歡心？」

　　相思在旁邊有點聽不下去了，伸手便拽了一把芸娘的衣服。

　　宋瑤枝看到她的動作出聲道：「這也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既然大家現在都是自己人了，我便直說了。」她一臉真摯的看向芸娘，「確實是！」

　　芸娘一拳頭捶在桌子上，怒不可遏道：「那蕭子騫居然是這種人！簡直該死！竟用女人上位。」

　　相思也瞪大了眼，臉上儘是怒意。

　　「他本就厭惡我，娶了郡主之後更是厭惡我至極。前些日子在秋獵上，他看到陛下多看了我兩眼，便給我下了葯，將我送到了陛下的營帳……」宋瑤枝嘆了口氣，「也怪我活該，當年怎麼就看上了他這樣一個小人。」

　　芸娘立刻握住宋瑤枝的手，「你現在還有機會擺脫他，你身為丞相嫡女，讓丞相出面讓你跟那蕭子騫和離啊。」

　　宋瑤枝搖頭道：「不可能的。若我與他和離了，我與陛下的事，便會成為天下百姓茶餘飯後津津樂道的事，世人都會認為陛下是想跟臣子搶女人，陛下哪裡肯惹上這一身腥呢。」

　　相思咬緊下唇，她氣到發抖：「所以宋姑娘一輩子就要被困在將軍府了嗎？」

　　宋瑤枝微微頷首：「不過我也在此事之中得到了好處。」她頓了頓才輕聲道，「陛下雖然不肯娶我，但他其實挺喜歡我，所以我現在背靠當今天子，做任何事都要方便一些，蕭子騫這次也算是偷雞不成蝕把米，現在因為陛下的原因，他也不敢再欺負我了。這個結果對我來說，已是幸事。我頂多就是日後不能再嫁人了。」

　　她擡手撫了撫頭髮，朝芸娘道：「不過我本也斷了嫁人之心，如今隻想多賺點銀兩，為日後留條退路。畢竟我現在雖然還住在丞相府，可等到我大哥嫁人之後，這丞相府怕是也沒了我的容身之處。」

　　相思聞言，立刻擡手一把握住芸娘的手，看向芸娘道：「芸娘，你一定要幫幫宋姑娘！」

　　芸娘拍了拍相思的手背，勸慰道：「宋先生有經商之才，到哪都不會吃虧。先生選中了我紅杏館，其實是我應該感恩戴德。」

　　宋瑤枝搖了搖頭：「芸娘，其實我也不是全然選中了紅杏館，我是很欣賞相思姑娘，所以想與你做成這筆生意。」

　　相思一怔，看向宋瑤枝的眼底已滿是感激。

　　宋瑤枝這樣說，已經幫她在芸娘心裡奠定了地位。日後隻要有宋瑤枝在，她在紅杏館就不會有人敢虧待她。

　　芸娘也聽出了宋瑤枝話裡的意思。

　　她點了點頭：「我明白。那宋先生，我就提前預祝咱們合作愉快了。」

　　芸娘端起桌上的茶杯，朝宋瑤枝送過去。

　　宋瑤枝也端起一杯茶，碰了碰芸娘的杯子。

　　「對了，芸娘，我這人挺喜歡看戲聽八卦的，日後若大家閑的沒事，在紅杏館聽到什麼這家與那家定親了，那家與這家和離的事，可以講給我聽聽啊。」宋瑤枝望向芸娘。

　　芸娘眼睛微眯，緩了半天她才笑著道：「好。宋先生想聽什麼，都可以讓相思講給你聽。」

　　宋瑤枝笑著頷首：「還有一事，希望芸娘對我的身份進行保密，除了芸娘必須要告訴的人，我希望不要再有其他人知道了。你也知道，我現在已經是聲名狼藉，再傳出去點什麼，隻怕是要被世人的口水給淹死了。」

　　她將茶杯放下，說完此話，不待芸娘開口，又道，「但若芸娘這邊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我一定會幫。」

　　她擡手掀了掀衣袍，露出腰間那塊環形玉佩。

　　芸娘順著宋瑤枝的動作看到了那塊玉佩，她驀然心中大震。

　　這個宋瑤枝外表裝的清純無害，內心居然還是個大尾巴狼。

　　說什麼自己過的慘，想要銀兩傍身。她身上戴著的這塊玉佩，隻一眼便可以看出那是陛下的貼身之物。

　　怕是外面的傳聞皆是真的，當今天子確實喜歡玩點刺激的，不喜歡名正言順的，就喜歡別人家的。

　　不過這樣也好。

　　宋瑤枝受陛下寵愛，她自當跟宋瑤枝交好。

　　多一條人脈，便多一條退路。

　　她這紅杏館經年長盛不衰，靠的不就是這個麼。

　　「若日後芸娘真有需要宋先生幫忙的地方，定不會跟宋先生客氣。當然，宋先生若有用得到芸娘的地方，也無需跟芸娘客氣。」芸娘道。

　　宋瑤枝眼睛微亮，她等的就是這句話。

　　商人之間，利益至上。

　　紅杏館這種地方，若沒有點權勢背景，哪能在天子腳下開這麼多年。

　　她做了這麼多，專程過來出策劃，亮一個虛假的底牌，隻盼著能敲開紅杏館背後這把保護傘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