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棲宸即使看出眼前的人覷視盛煙，卻沒有生氣。因為他把盛煙那小狐狸般狡黠的神態盡收眼底。
盛煙裝出一副從他生氣的模樣看出他所表達的意思的表情，用國語無辜的說：「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慕棲宸非常配合的用德語給她轉述了一遍。
德國男人完全不相信盛煙的鬼話，「盛小姐，我記得你的語言天賦很好，精通多國語言，你的德語說得不錯。」
慕棲宸繼續配合的把德國男人剛才的話翻譯成國語告訴盛煙，即使心裡頭清楚，盛煙什麼都聽得懂。
他五年前還陪高中時期的盛煙去柏林參加過比賽，小姑娘連各種專業名詞都順溜得很，怎麼可能不會德語？
「以前是會，不過你也知道，我現在已經不是什麼盛家大小姐了，這三年我都隻有機會說國語，其他的都忘記了。」盛煙繼續睜眼說瞎話，說得頭頭是道。
德國男人聽到慕棲宸這個「翻譯」的轉述後，目瞪口呆。
明顯不相信盛煙的這套說辭，卻沒辦法反駁她。
人家說自己忘了，而且理由非常的有說服力，他能怎樣？
而且盛煙特地提到不是盛家大小姐，就是在暗示德國男人：就算自己現在沒有了盛家，自己也不屑他這種人。
他不就是看在她如今身份敗落，才想來分一杯羹？
換做從前的盛家盛煙，這種有色心的有夫之婦，根本不敢在盛煙面前猖狂！
德國男人還想說什麼，突然接觸到慕棲宸的視線。
慕棲宸的眼神看似冷漠，對什麼都不關心，其實已經暗含警告和殺意。
明眼人都知道，他這是縱容盛煙，維護盛煙。
任由她想幹什麼幹什麼，就算是將人玩耍於鼓掌之中，他也允許，甚至已經做好收拾爛攤子的準備。
德國男人訕訕離開，過了一會兒又有了一個男人來，詢問的是關於傅司寒的事。慕棲宸對此沒有多透露，表示自己不清楚。
「聽說盛小姐和傅太太是知己？」
說話的是對方帶來的女伴，顯然是有備而來，說的是盛煙所在國家的國語，不算特別標準，但是用詞還算準確。
「是。」盛煙用國語回。
「那不知道，盛小姐有沒有空為我與傅太太引薦一二？我是傅太太的忠實粉絲。」
粉絲？
龍口粉絲嗎？
哪有粉絲會叫晚晚為傅太太的？業內人大多稱呼言晚晚為「言」，粉絲稱呼她為「女神」「晚晚」「彎彎」。
眼前這位，絕對就是想通過言晚晚向傅司寒那邊套近乎。
誰不知道傅先生愛妻如命。
「晚晚快生產了，生產之後得修養，一時間恐怕沒有時間待客。」盛煙婉拒。
「那正好，我這裡有一塊價值連城的平安口玉佩，正適合送給寶寶當賀禮。」那女伴堅持不懈。
盛煙笑笑，不再說話。
你一個都不認識別人的，初次見面就好意思見人家小孩？
就憑你臉大？
那女伴為難的望了一眼她挽著的男人。
過了一會兒，兩個人離去。
慕棲宸靜默的看著盛煙，她真的是天生就是這種場合的主人，無論遇到什麼樣的人，什麼樣的問題，都能操控主場，遊刃有餘。
隻要她願意，就算是拒絕的態度，也讓人沒辦法生氣，讓人覺得她不禮貌。
「怎麼沒看到西裡爾家族的人呢？他們沒來嗎？」盛煙完全沒有注意慕棲宸如何看自己，應付完前來的妖魔鬼怪，她就一心尋找有關盛霽陽的痕迹。
「盛小姐，我想和你做一筆交易。」一個穿著得體而艷麗混皿女人走過來，食指上帶著一個老大的鴿子蛋鑽石。
這位女士就明顯直接很多，「我也想認識言小姐，作為報酬，我可以給你一個對你而言有價值的消息。」
「你的消息值這個價？」盛煙見她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心思有些異動。
混皿女人風情萬種的看了一眼慕棲宸，卻是說：「盛小姐，這個消息，我隻賣給你。」
言下之意就是，慕棲宸迴避。
慕棲宸的眼神瞬間犀利起來，戒備的盯著混皿女人，彷彿要把她定出一個窟窿來。
「慕先生放心，我隻想賺錢，不想和你結仇，不會對你的心肝寶貝兒動手。」混皿女人說。
慕棲宸知道這人，一個一心拼事業的女總裁，四十不到的年紀已經上了福布斯財富榜。
她愛財，但取財有道，並不會做下三濫的事情。聽說是信教，做生意本來就多謀算，再多做缺德事，擔心死後入不了天堂，見不到上帝。
心肝寶貝兒……
盛煙聽到這個詞，有一瞬的不自在。
「好，我們單獨談。」她鬆開慕棲宸的臂彎，往旁邊挪了幾步，但整個還在慕棲宸勢力範圍內，保證如果有意外，慕棲宸可以第一時間把她給拎回去。
「盛霽陽，」混皿女人頓了頓，將盛煙眼底的震驚盡收眼底，滿意的繼續道，「可能在這艘郵輪上。」
……
舞會現場有音樂，縱使慕棲宸耳力過人，也聽不見混皿女人在盛煙耳邊低語了什麼。
但是他清楚的看到盛煙的表情失態，直到回到他身邊，還是一副神遊在外的狀態。
「盛小姐，冒昧一問，你什麼時候方便讓我和言小姐見一面呢？」對於情商夠高的人來書，見一面的機會就是為以後鋪路的契機。
「我會給她打電話，你去帝都後，可以直接向一品苑或者她的工作室約她。」盛煙不會將言晚晚的私人聯繫方式隨便給人，不過這個牽線的方法已經算很好了。
「可以。」混皿女人對這個結果很滿意，她又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慕棲宸，半響後，笑道，「慕先生，盛小姐如此優秀，這樣的女人總會有人護著。當然，我說的這個人，不是你。」
慕棲宸眯了眯眼。
她這是暗示自己會失去盛煙？
憑什麼？
做夢！
等混皿女人離開，慕棲宸攔著盛煙的腰，問：「她和你說什麼了？」
「我……」
盛煙後半句「我哥可能在船上」還沒說出口，突然聽到人群裡有人低聲呼叫：「是joker！」
盛煙心頭一驚，抓住慕棲宸的手，「你有沒有聽到有人說joker？」
盛煙能聽到的，慕棲宸自然能聽到。
他警惕的環視四周，判斷這是有人下的套，還是盛霽陽真的上了船。
慕棲宸懷疑過盛霽陽會為了西裡爾家族上這艘郵輪，但是，如果盛霽陽出現在這裡，應該是第一時間來看盛煙，而不是到現在都沒有出現。
與此同時，盛煙突然看到一個站在暗處的男人飛快從側門離開宴會大廳。
那身形……像極了盛霽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