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父皇!」五皇子高聲呼謝。
瑞清王心中雖然起了疑心,但是並沒有表現在臉上,他朝著不遠處的大師看了一眼,然後慢悠悠的晃到他的面前詢問:「聽聞大師佛法精湛,不知道如何稱呼?」
他急忙躬身行禮「老衲佛號明遠!」
瑞清王紅眸微閃,虛扶了他一下:「明遠大師幸會!」
五皇子看著他翩然離開的背影,眼底閃過片片陰寒之色,從明天開始,他就是戰王朝的太子,而他的風光時刻即將到來。
月妃是在皇帝寢殿是有眼線的,她聽說皇上醒來的時候,就趕緊前來探望,但是卻被五皇子的侍衛攔在外頭。
眼見瑞清王快步走出來,她便上前詢問:「十四弟,皇上他身體如何?」
瑞清王頓住腳步,凝眉看著她問:「月妃娘娘,之前皇上在你跟前的時候,有什麼不妥的地方嗎?」
月妃面色僵了僵,除了在床笫之間,他跟從前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其他的,她還真的記不起來。
隻是,眼前這人是她的小叔子啊,她總不能把夫妻之間的情事拿出來說給他聽呀,這要是傳到別人耳朵裡,她豈不是得以死謝罪?
她眼底閃過一抹掙紮之色,最終還是搖了搖頭。
瑞清王沒再說什麼,隻是提醒她:「皇上剛剛說要立五皇子為太子,月妃娘娘應該儘快想個辦法讓月華回來!」
月妃整個人僵在那裡,緊握的手指險些掰斷黃金護甲,這才兩天的功夫,怎麼就變成這樣?皇上不是最看重的是月華嗎?
她面色凝重的說道:「十四弟,不管怎樣,你要幫著月華,他的脾氣秉性你最清楚,可不能讓皇上做了糊塗決定!」
瑞清王飛快的點了點頭,左右看了一眼,匆匆告辭離開。
月妃重新撫了撫鬢髮,這才快步往戰安帝的寢殿走去,她必須要親自問問他,到底怎麼回事。
哪成想,還沒走進去,就有茶碗朝著她的頭上砸來,驚得她慌忙後退,這才躲過了一劫。
她對上戰安帝那雙盛怒的眼眸,急忙跪在地上哀求:「臣妾早就前來探望皇上,隻是因為被五皇子的侍衛攔在外頭,才沒進來!」
「啪!」戰安帝擡手一巴掌狠狠抽在她的臉頰上,陰鷙的面容上滿是厲色。
他大聲喝罵:「你這個下賤的女人,就知道勾引男人,推說身體不適不伺候朕,卻去勾搭老十四,你要不要臉?」
月妃不顧臉頰上的疼痛,大聲哀求:「皇上,臣妾是冤枉的,臣妾剛剛跟王爺在那邊說話,是詢問你的病情!」
戰安帝卻根本就聽不進去她的解釋,隻是覺得心口間有無名火無法消散,他毫不猶豫的抓住月妃的手腕,將她狠狠丟到床榻上。
月妃隻覺得鑽心的疼痛襲來,她整個身體隨著戰安帝的動作在劇烈搖晃。
她不經意的回頭,就看到戰安帝那張咬牙切齒且又猙獰的面容,他已經變得陌生,渾身散發出來的戾氣越來越盛。
月妃是被人扶出皇帝寢殿的,她走的時候,滿身的皿順著裙角流下來,萬分的駭人。
伺候她的老嬤嬤格外的心疼,一雙眼眸幾乎都要哭腫了,她哽咽道:「娘娘,皇上怎麼突然變成這般模樣?如果是從前,他斷然不能這麼傷你啊?」
月妃面若死灰,良久之後,才一點點的回神,她低聲呢喃:「月華要是在的話,肯定不會讓我受這樣的委屈,可憐我的孩子,還在處理洪災,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
老嬤嬤猛然記起了什麼,她迅速起身道:「娘娘,這件事情說什麼也不能隱瞞下去了,皇上不對勁,禦醫既然診斷不出來,那肯定就被人動了手腳,奴婢去請瑞清王進宮,讓他來勸勸皇上呢?」
「不要!」月妃猛然瞪圓了眼睛,高聲尖叫著阻止。
老嬤嬤嚇了一跳,連忙跪回到她的身邊,不斷的安撫:「娘娘說不要就不要,奴婢聽你的,你快別著急,先躺下休息。」
月妃強忍著疼痛,用力攥緊老嬤嬤的手腕道:「你去請白小九,我身體疼的實在是厲害,我必須得活著見到月華,不能就這麼死了。」
看到她那蒼白的臉頰,老嬤嬤隻得難過的擦了擦眼淚,用力點頭「:奴婢拚死也把白小九請進宮來,你且忍上一會啊!」
老嬤嬤拿上月妃的腰牌要出宮,卻被禁衛軍給攔下,他們兇神惡煞的說道:「奉皇上口諭,任何人不得隨意出宮,若是老嬤嬤沒有重要的事情,即便拿了月妃娘娘的腰牌也不能出宮。」
老嬤嬤到底在月妃身邊伺候多年,自然也有些門路,她一邊往統領手裡塞著金葉子,一邊笑吟吟的說道:「明天不是瑞清王大婚嗎?月妃娘娘想派老奴去給白小姐送些禮物。」
侍衛統領見她很大方,金葉子沉甸甸的,頓時就緩和了臉色道:「按理說,皇命不可違抗,隻不過嬤嬤是去國公府送禮,倒是能通融一下。」
「多謝!」老嬤嬤感激不已。
一輛低調的馬車來到國公府,聽聞宮中月妃娘娘派人前來,國公夫人和方媛媛母女二人就迅速迎出門去。
國公夫人是認識老嬤嬤的,驚訝詢問:「這個時候嬤嬤如何前來?」
老嬤嬤二話沒說,直接往地上跪,她凄然哀求:「夫人,求你讓九小姐去一趟宮裡,給娘娘去治傷吧!」
國公夫人勃然變色,她急忙伸手將老嬤嬤拉起安撫:「到底是怎麼回事,先把話說清楚。」
老嬤嬤自然是不敢把真正原因洩露出來,隻是哭訴染了急症,危在旦夕。
方媛媛嚇得臉都白了,那可是她的未來婆婆啊,現在八皇子沒在京城,月妃若是有個三長兩短,她將來寢食難安。
她紅著眼圈道:「娘,你能不能去求求九妹?」
國公夫人眼底閃過掙紮之色,她自是知道小九和月妃娘娘之間的來往有些疏離,從那天的宴會上就能看的清楚。
她原本是不想淌這渾水的,畢竟小九十分信任她這個娘親,她不能夾在中間做牆頭草,她要堅定不移的站到這孩子的身邊。
隻是,媛媛將來要做皇子妃,勢必就是她的兒媳婦,如果見死不救,將來夫妻二人之間會有巨大的隔閡。
她複雜的眼眸落在白小九的院落那邊,良久才微微嘆息:「嬤嬤,我帶你去見小九吧!」
此時白小九正在命令青禾收拾自己的箱籠,明天就要出嫁,她的心裡自然也是有深深的不舍,畢竟是給過她家裡溫暖的地方呀。
青禾就問她:「小姐,你看,這是大公子送給你的小木劍,要帶走嗎?」
「嗯,全帶著!」白小九連連應聲。
外面突然傳來紛亂的腳步聲,緊接著便響起國公夫人的聲音:「小九?娘親有事要見你。」
「來啦!」白小九清脆的答應一聲,伸手將房門打開。
當看到站在國公夫人身後的老嬤嬤,她明媚的笑容頓時僵在臉上,片刻才驚訝的詢問:「這個時候,嬤嬤不應該在月妃娘娘身邊伺候嗎?」
老嬤嬤看到她就像是看到了主心骨,噗通跪在地上用力磕頭:「九小姐,求求你去救救我們家娘娘吧,她生了急病。」
白小九面色微變,之前的時候不是還好好的嗎?難不成是又騙著她進宮?
她擰了擰眉心,沉下臉訓斥:「嬤嬤休要說謊,之前我從宮裡出來的時候見過月妃娘娘,她當時面色雖然蒼白一些,但是還能主持後宮之事,怎麼可能就一天的功夫危在旦夕?」
老嬤嬤自然明白其中緣由,可她難以啟齒,隻能哀求著白小九先進宮再說。
她連連磕頭,任憑鮮皿浸濕了額頭,也是不管不顧,著急的哭訴:「九小姐,你是觀音菩薩轉世,如今隻有你能救我們主子啊!」
方媛媛看不下去,流著眼淚也跟著跪下:「小九,你就去看看好嗎?嬤嬤肯定有她的難言之隱,她都求成這樣了呀。」
老嬤嬤擡頭,那鮮紅的皿就順著她的臉滴落到地上,染紅了毛毯。
白小九無奈的嘆口氣,她是真不想管月妃的事情,隻是娘親和媛媛已經跟著哀求,她沒辦法再拒絕。
她冷聲詢問:「老嬤嬤,你說實話,這次娘娘是真的傷了嗎?」
老嬤嬤流著眼淚大聲保證「:老奴用命發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