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九下意識給她診脈,卻發現她的脈象並不是很穩定,就好像有一種氣流在竄動,導緻她虛火旺盛,脾氣暴躁,情緒低落。
她一顆心登時沉入谷底,怪不得她會這般反覆無常,還以為她是得了懷孕憂鬱症,卻沒想到,竟是中了毒。
看到她那張凝重的小臉,皇後嚇得渾身顫抖,她顫聲呢喃:「小九,你快告訴我,孩子是不是有什麼不妥?」
旁邊國公夫人也驚得流出冷汗,她焦急催促:「小九啊,到底怎麼樣,你告訴我們啊!」
白小九猶豫良久才凝眉開口:「皇後的飲食平時是由誰負責?」
皇後下意識回答:「是落落,自打她進宮之後,我的所有事情都是她管著的!」
聽她主動提起落落,白小九轉頭看向國公夫人:「是她主動要求進宮伺候皇後的,還是你安排的呢?」
國公夫人愣了一下才沉吟著說道:「她前來京城投奔,我看著她精明伶俐,且又很是乖巧,偏巧皇後那邊前來報喜,我就想著兩人從前是好姐妹,讓她去宮裡伺候,能給皇後解悶!」
面色冷峻的方小白詢問:「王妃,你是在懷疑落落嗎?」
白小九無奈嘆息:「有件事情你們興許不知道,昨晚上是她以皇後的名義將蘇薇騙去了後花園,然後親手將她推進水塘中!」
國公夫人勃然變色,她是怎麼也沒料到看上去那般乖巧的人兒,竟然能做出如此狠毒的事情,她疑惑詢問:「她為什麼要殺蘇姑娘啊?」
白小九冷哼:「以皇後的名義,到時候還不是嫁禍到她的身上,如果蘇薇死了,皇後鐵定就是兇手啊!」
國公夫人瞬間明白過來,沉聲說道:「不但殺死蘇薇,還能挑撥你們姐妹二人之間的關係,畢竟蘇姑娘是你最在乎的朋友,讓你也不會幫著皇後!」
片刻之後,她才吸著氣呢喃:「真是好毒的心思啊,一箭雙鵰,她哪兒來的這般野心?她到底想要幹什麼呢?」
皇後卻是不相信,她用力搖著頭道:「不可能,落落她怎麼能做這種事情,她對我很忠心,凡事都會向著我,一定是蘇薇誣賴她,憑什麼她說的你就相信?小九你還說不是偏袒她?」
而此時皇宮內禦書房,戰月華乍然看到落落出現在面前的時候,先是一愣,接著才凝眉訓斥:「你來幹什麼?」
落落驚得渾身打了個激靈,她低頭看了一眼身上穿著的絳紫色宮裙,低聲囁嚅:「皇上,你不去靜安寺把皇後娘娘給勸回來嗎?」
戰月華眯了眯眼,他昨天晚上追到了國公府,眼見她無礙,這才放心回到皇宮,大清早的就接到方小白傳信,先護送她去靜安寺,他正盤算著過去接她,卻沒想到落落率先找過來。
他點了點頭:「朕這就過去,你先回去吧!」
落落倔強開口:「不,落落要跟你一起去接皇後姐姐回來,她已經習慣了我的伺候,萬一她不肯回來,我還能留下照顧!」
戰月華雖然對她昨晚上做的事情有些懷疑,但是想著帶她過去倒也好,也能雙方對質,便答應下來:「一同坐馬車前往!」
落落一顆心登時砰砰直跳,她握緊了袖子裡面的迷情香,一雙眼眸悄然閃過凜冽之色,憑什麼她方媛媛就能做皇後,而她就要做個伺候人的侍女?來的時候,娘親就已經交代過,但凡方媛媛有的,她必須都要搶過來,包括她的夫君,包括她的皇後之位!
況且她是方家人,就算知道她做錯了,舅舅也不會責怪她,隻要她能得勢,那麼父母兄弟也就能順利前來京城,總比一直待在那貧瘠的邊陲小鎮強得多。
她腦子裡面想著好事,跟在戰月華後頭鑽進馬車。
馬車晃悠悠往前走,落落看到有茶壺擺在眼前,她伸手斟了茶水,恭敬遞給戰月華:「皇上,你剛剛忙碌那麼久,連口水都沒有喝過,趕緊潤潤喉!」
戰月華不動聲色的看她一眼,伸手將那杯茶接過,慢悠悠的喝了下去。
直到他喝的乾乾淨淨,落落才微微鬆一口氣,迷情香已經放進去了,待會他肯定就能睡著,到時候就能對他為所欲為。
出了京城,戰月華就明顯的感覺到腦袋暈的厲害,他皺了皺眉心,就看到原本坐在角落裡面的落落依偎過來,還大膽的伸出小手撫摸他的臉頰:「皇上,你這是怎麼了啊?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戰月華的身體突然竄起了一股子邪火,他咬牙隱忍,隻覺得眼前的人影一陣陣恍惚,頃刻間,落落已經變了腔調,她嫵媚開口:「皇上啊,你還沒看清楚麼?我是蘇姑娘啊!」
他艱難的撐開越來越重的眼皮,就見她緩緩解開衣裳,唇間掛著妖嬈的笑容,就像是暗夜裡的紅玫瑰那般惑人。
「不!」戰月華用力閉了閉眼,厲聲訓斥:「滾出去!」
若是從前,聽到動靜的車夫肯定會立即停下馬車查看,但是他這次沒有,因為他已經被落落收買,畢竟她許諾,隻要她能成功被皇上寵幸,那麼他就再也不用做車夫。
他像是裝作聽不到那般,把馬兒趕的很慢,刻意給她充足的時間去完成任務。
落落大膽的抱住他道:「皇上,我知道你很難受,你別再忍著了,我姐姐不是懷孕了嗎?她不能陪你,我伺候你好不好?」
戰月華用力咬住自己的舌尖,他的意識漸漸清醒過來,強撐著伸手將她推出去老遠,冷聲威脅:「方落落,你就不怕我要了你的命嗎?」
方落落被撞的生疼,她沒想到戰月華竟然還有力氣反抗,她咬了咬牙,將剩下的迷情香塞進自己的嘴巴,撲過去就抱住了他,用力封住了他的薄唇。
鹹腥在彼此間的唇齒瀰漫,伴隨著鮮皿的流淌,藥性揮發的更快。
戰月華的腦子徹底被控制,他僅剩下的隻有野獸的本能,一具身體貼過來。
他本能的扣在身下,然而,就在那一瞬間,他的腦子裡面突然出現皇後痛哭的模樣,他渾身打了個激靈,猩紅的眼眸落在已經瘋狂的女人身上,擡手狠狠推開。
他迅速打開馬車門子,擡手打在車夫的頸子上,將他毫不猶豫的丟進去。
落落像一條蛇那般迅速纏繞過來,而他的耳邊傳來戰月華淩厲的聲音:「做你想做的,否則這輩子你就再也沒有機會!」
車夫面色大變,他知道年輕的帝王已經看穿了這個女人的計倆,他信錯了人,竟然還賠上一條性命,既然這樣,臨死之前何不痛快一會?
凄厲的慘叫隔著車廂不斷傳出來,戰月華唇角泛著殘忍的笑意,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能在關鍵時刻的清醒過來,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他平生最惱恨被人算計,方落落不該踩她的底線,尤其是她竟然把自己裝扮成蘇薇的模樣,他真以為自己喜歡她嗎?
那不過是欣賞,跟喜歡有質的區別,他的心裡,自始至終隻有皇後,也隻有她才能得到他的寵幸,任何人都不可以。
馬車很快趕到靜安寺,為了防止聖地沾染皿腥,他刻意將馬車停在外頭,他沒有立即下去馬車,而是淡漠開口:「去把皇後等人請出來,朕有話交代!」
白小九沒想到戰月華這麼快就趕來了,她連忙說道:「先去見皇上!」
幾人來到外面,就看到一身錦衣的戰月華站在馬車旁邊,離得近了,隱約聽到馬車裡頭傳來一陣又一陣異樣的聲音。
白小九到底是過來人,饒是她對戰月華極為信任,此時也不由得滿臉怒容,她沉聲大喝:「皇上,這馬車裡面到底怎麼回事?」
戰月華也沒開口隻是皺眉看向皇後:「你相信朕嗎?」
皇後眼底閃過一抹掙紮,她用力握緊手指,鋒利的指甲深深刺進了手掌心,疼的她額頭冷汗直冒。
戰月華不忍心她再折磨自己,用力握住了她的手,將她箍進懷中道:「如果你實在是不願意,朕願意為你遣散後宮妃嬪,一個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