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 一出好戲
徐玉寧隻好讓珍珠去跟四個穩婆說,她和皇上隻是睡一塊,並沒有行房事,一直都有分寸,這才叫四個穩婆放下心來。
四月底一過,沒幾天就是端午節。
如今皇後不再統領後宮,徐玉寧與齊妃共同協理六宮,再過一陣子徐玉寧就要臨盆,所以慈安太後將端午節的事全權交給了齊妃。
這還是齊妃協理六宮以來,第一次獨挑大樑,齊妃有意在慈安太後和皇上面前好好表現,這個端午更是花了十二分心思。
坤寧宮裡,皇後正坐在書桌前替那個夭折的孩子抄《地藏經》。
她剛出小月子,此次身心受創,整個人消瘦了許多,就像一朵嬌艷的花,遭了霜雪的摧打,變得有些枯敗起來。
竹枝從外頭走進來,小聲說道:「娘娘,事情都安排好了!」
皇後一把捏緊手中的狼毫筆!
隻聽「咔嚓」一聲,她手中的狼毫筆折成了兩段!
——「初五端午宴,徐玉寧肯定會到場!」
溫婕妤生了個丫頭片子,皇後算盤又落了空,淑妃才得意沒幾天,隨著徐玉寧臨盆的日子越來越近,她心裡又窩起了一團火,整日整夜燒得慌。
自從慈安太後免了徐玉寧的晨昏定省,徐玉寧整日呆在永寧宮不出,淑妃手又伸不進永寧宮,淑妃可謂急得冒煙。
直到在三公主「洗三」上見到徐玉寧,淑妃才靈光一閃,端午宴是個難得的機會!
淑妃冷笑一聲:「她倒是謹慎,可惜她躲得過初一,休想躲得過十五!」
端午這日,皇上在乾清宮給王公大臣賜了宴,而後宮嬪妃則齊聚暢音閣:
暢音閣是宮中最大的戲台,慈安太後上了年紀喜歡看戲,齊妃投其所好,將宮宴設在此處,可謂是兩全其美。
端午這天早上一起床,徐玉寧就拿出早就準備好的「五毒」香囊,給蕭奪掛上了。
她擡起頭笑眯眯地看著他:「皇上,端午安康。」
蕭奪看著腰帶上掛著的那隻香囊,嘴角一彎,一手扶著她的腰身,一手擡起她的下巴,給了她一個熱吻:「端午安康!」
說完,又叮囑她:「朕今日怕是走不開,你如今身子重,宮宴不參加也罷,朕讓康福祿去壽安宮說一聲,你就乖乖在屋裡歇著。」
徐玉寧還有十來天就要臨盆,正好,她也不想去湊什麼熱鬧。
她還想著晚些時候,差小福子去壽安宮說一聲,沒想到蕭奪想法與她不謀而合,於是徐玉寧想也沒想就應承了下來。
她就恃寵而驕一回,又如何?
壽安宮裡,慈安太後得了消息,也沒怪罪:「宮宴人多手雜的,她不來也好。」
「怎麼沒看到月妃妹妹?」
晚些時候,眾嬪妃都到了暢音閣。
淑妃一來,目光從眾人臉上一刮而過,沒看到徐玉寧,她面色當即微微一沉。
她可是什麼都準備好了,隻等著徐玉寧「自投羅網」了!
顧容華道:「許是路上耽擱了。」
淑妃勉強按捺住性子,扶著芳蕊的手坐下。
然而左等右等,也沒見徐玉寧到來,倒是聽到太監通傳:「慈安太後駕到!齊妃娘娘駕到!」
眾人回頭,就看到齊妃扶著慈安太後,笑著往這邊走來。
眾人忙屈膝行禮:「恭請慈安太後聖安!」
慈安太後笑呵呵擡手:「今日端午佳節,不必多禮,都起來吧!」
「謝太後!」
淑妃一站直身體,看著徐玉寧座位空空,當即冷哼一聲:「月妃如今是越發沒規矩了,這個時辰了,還沒到!」
連慈安太後都到了,徐玉寧還沒到,這可是對慈安太後不敬!
慈安太後不動聲色地掃了淑妃一眼:「不必等她,她今日身子不利索,哀家讓她在自個兒宮裡歇著了。」
「什麼?!」
淑妃被打了個措手不及,當眾破了音。
看著她如此失態,眾人面面相覷。
慈安太後不悅地皺起了眉頭。
淑妃忙告罪找補:「臣妾失態,還以為月妃妹妹這麼久沒來,是在路上出了什麼差池,還望母後莫怪罪。」
慈安太後眼睛微微一眯,淡淡地收回了目光,一揮手:「都坐吧。」
齊妃饒有趣味地掃了淑妃一眼,扶著慈安太後入了座。
等眾嬪妃也跟著一一落了座,齊妃合掌一拍,奏樂響起,戲幕被拉開,在咚咚鏘聲中,有小生翻著跟鬥出來了!
「好!」
眾人的目光一下子就被台上的表演吸引了去。
齊妃坐在慈安太後的右手邊,笑著跟她說道:「母後,這是一出《救屈原》。」
今日端午,民間吃粽品粽賽龍舟,紛紛入江「救屈原」,可是熱鬧非凡。
隻見台上戲子推了「龍舟」上來,戲子們紛紛跳入「江中」救屈原,一會兒翻跟鬥,一會兒「遊水」,頂著一張白臉的醜角,動作滑稽搞笑,惹得眾人開懷大笑。
隨著一聲銅鑼聲起,這一齣戲結束了。
慈安太後看得開懷,當即就擡手,「賞!」
齊妃今日事兒辦得漂亮,慈安太後拍了拍她的手:「你費心了!」
齊妃笑道:「臣妾分內事,當不得母後誇獎。」
等看了兩齣戲,有兩隊宮女和太監上台,慈安太後樂道:「這是?」
齊妃忙道:「母後,今日有『射粽』比試!」
端午這日,宮中設「粽席」,堆「粽子山」,各宮掛艾葉,人人戴「五毒」香囊,飲雄黃酒,當然還有重頭戲——「射粽」比試。
乾清宮那邊,王公大臣們的「射粽」比試可是騎馬上陣動真格的,隻為在皇上面前搏一個頭彩;
而後宮中,齊妃別出心裁,讓兩隊太監宮女上場,表演給慈安太後看。
慈安太後聞言,樂道:「這樣,誰若得了頭彩,哀家添一份賞!」
很快,底下就有人去傳話:「都拿出真功夫來,慈安太後有令,得了頭彩者,有重賞!」
淑妃不想讓齊妃出盡風頭,便笑道:「那臣妾也添一份賞!」
有了淑妃開口,顧容華幾個也忙說添賞。
於是參加比試的宮女太監莫不興奮起來,隨著銅鑼聲敲下,眾人齊齊拉弓搭箭,對著掛在戲樓高處的那顆粽子射去!
「啊——!」
就在這時,台上突然發出一聲慘叫,有人一身皿從台上滾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