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百官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一般，急得直跳腳。

　　他們這不僅僅是關心武帝的身體，更是關係到自己的性命啊！

　　牛痘畢竟是畜疾。

　　現在誰也說不準接種牛痘會不會有什麼不知道的風險。

　　但若是武帝聽李龍鱗這番忽悠，接種了牛痘。

　　他們這些做大臣的，一個都跑不了，全部都要接種。

　　百官望著武帝，沉聲道：「皇上，您一切都要為了自己的龍體著想啊！」

　　「您如今才動了刀子，大病初癒，本應多歇息一下身體。」

　　「但現在太子殿下卻說要你接種牛痘。」

　　「那牛痘可是一種病，這豈不是不把皇上您的龍體安危放在眼裡？」

　　「是啊！」

　　「雖說太子殿下這般也是為了大夏著想。」

　　「但是古往今來，從未有過那種病症是靠另一種病症給治好的。」

　　「這根本就不符合現實，更不符合大夏數百年流傳的中醫理論。」

　　「這以毒攻毒的法子聽起來更像是某種邪術。」

　　此言一出。

　　滿朝文武紛紛附和：「是啊皇上。」

　　「您三思啊！」

　　「若是您的龍體倒了，大夏的國運可就真到頭了。」

　　砰！

　　武帝一巴掌拍在龍案之上，龍顏大怒：「豈有此理！」

　　「朕倒想問問你們，到底是何等居心，讓你們說出這樣的話！」

　　「朕不管這牛痘有沒有作用，但朕心中清楚，先前朕生死垂危之時，正是太子想辦法將朕的性命給救回來的！」

　　「當時你們說的也是同樣的話語，一切都是為朕考慮。」

　　「朕倘若真的聽信你們說的話，恐怕現在早已一命嗚呼，命喪黃泉了！」

　　「還敢大言不慚的說什麼不符合大夏的中醫理論。」

　　「這理論能夠治好朕的頑疾嗎？」

　　「能夠將當下的天花給去驅散嗎？」

　　驀地。

　　文武百官皆閉上了嘴，不敢多說半句話。

　　因為武帝說的話句句在理，他們根本沒有辦法反駁。

　　當時正是李龍鱗力排眾議，才能開刀將武帝給救活。

　　現在的天花也一樣如此。

　　雖然這方法聽起來有些不太著調。

　　但是李龍鱗至少是提供了一個法子。

　　武帝目光掃過眾人，冷聲道：「怎麼都不說話了？」

　　「平時不是都挺能說的？」

　　「現在還有誰想要站出來反對朕？」

　　一時間。

　　金鑾殿之上寂靜無聲，沒有任何人開口。

　　武帝擺了擺手，說道：「既然這樣，那便按照朕說的做。」

　　「即刻昭告天下，朕要當著世人的面，攜朝中文武百官接種牛痘，以打消百姓們心中的擔憂。」

　　撲通！

　　群臣紛紛跪地。

　　他們心中雖有百般不願。

　　但事已至此，已經沒有其他的選擇。

　　他們隻能硬著頭皮去接種牛痘。

　　...

　　翌日。

　　這個消息傳遍了整個京師。

　　百姓們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起初是懷疑，直到看到武帝來到醫館接種牛痘。

　　他們才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

　　「快看！」

　　「那真的是皇上！」

　　「皇上竟然真的來接種牛痘了，看來這東西能夠治療天花絕非空談。」

　　「身旁的那就是皇後了吧！」

　　「皇後怎麼不接種牛痘？」

　　「你還沒聽說呢？皇後為了發揚敢為天下先的精神，從一開始就已經接種了牛痘。」

　　「你若是看得仔細些，能夠看到她身上已經有了紅疹，那就是接種牛痘之後的癥狀。」

　　「那這樣說，現在皇家已經全部都接種了牛痘？」

　　「是啊。」

　　「而且聽說皇上下了聖旨，要求朝中文武百官也一併接種牛痘，絕不容任何的推脫。」

　　「誰若是膽敢不從，立刻革職罷官，這些人都是潛在的風險者。」

　　驀地。

　　百姓們心中的疑慮頃刻間盡數被打消。

　　在他們看來，皇上都不怕，他們還有什麼怕的？

　　自己的性命才值多少錢。

　　一時間。

　　百姓們發瘋似的朝鄰近的醫館湧去，想要在天花大爆發之前，將牛痘給接種。

　　大夏好在如今醫館的數量足夠的多，完全支撐得起這麼多百姓的接種需求，並沒有造成第二次恐慌。

　　...

　　數日後。

　　禦書房。

　　李龍鱗邁步走進，徑直地跪拜在武帝面前：「兒臣拜見父皇。」

　　武帝緩緩睜開眼眸，說道：「老九，如今大夏的接種情況怎麼樣了？」

　　李龍鱗將手中文書呈上，說道：「父皇，自從前些天您親自接種了牛痘之後，百姓們心中的疑慮頓時被打消。」

　　「大夏掀起了一次瘋狂的接種潮。」

　　「根據各地送上來的數據來看，如今除了極度偏遠的地區，基本上都已經完成了牛痘的接種。」

　　「雖然現在還沒有做到將天花徹底根除，但是已經可以確保其不會大規模的爆發。」

　　「現在大夏已經脫離了風險。」

　　武帝看著自己手臂上起的紅疹，說道：「老九，乾的不錯。」

　　「這一次你又幫朕，幫大夏化解了一次危機。」

　　「朕當真沒有想到，大夏竟然能硬扛過一次天花。」

　　「這在以前是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李龍鱗笑了笑，說道：「父皇，這些都是兒臣應該做的事情。」

　　「畢竟天花肆虐起來，那對大夏造成的影響可是毀滅性的。」

　　「會讓這麼多年以來的積澱頃刻間付之東流，讓原本蒸蒸日上的大夏陷入頹勢之中。」

　　武帝緩緩起身，長嘆了一口氣，並未言語。

　　李龍鱗望著武帝，問道：「父皇，當下天花已經剷除，你為何還這般不高興？」

　　武帝負手而立，沉聲道：「朕實在是高興不起來啊。」

　　「正如你所說，即便現在天花並未肆虐。」

　　「但對大夏影響已經是緻命的了。」

　　「朕方才看了戶部送上來的奏摺，原本充盈的國庫，現在又回到了原來的情況，國庫比朕的臉都乾淨。」

　　「這樣以來，朕這些年的努力豈不是白費了？」

　　「這東瀛更不是白打了！」

　　李龍鱗看著武帝，淡然一笑。

　　不過也是。

　　這世間能讓武帝如此難受的事情，也隻有錢了。

　　畢竟這次全大夏範圍的接種牛痘，可都是免費的。

　　一切費用都從大夏國庫中抽取。

　　對於武帝這鐵公雞來說，這比得了天花要了性命還難受。

　　李龍鱗望著武帝，說道：「父皇，努力並未白費。」

　　「現在對您來說，賺錢已經像喝水一樣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