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390章 要她改個名
葉清本就是随性的人,這客人不說話,她幹脆站直了身子開始靜靜的打量起雅間裡的人。
坐在主位的是一位冷着臉在凝思的弱冠男子,他頭戴玉冠,身穿寬松的淡藍色魚口回紋雲錦衣袍。
上面繡着的雅緻竹葉花紋和他頭上的羊脂玉冠交相輝映。
旁邊還坐着一個絕色的紫衣美人,跟站着一粉衣小丫頭。
他對面坐着一位十五六歲穿窄袖緊身的圓領胡服,衣襟和袖口處用寶藍色的絲線繡着騰雲祥紋。
與藍衣男子不同的是,他那白嫩的臉上還揚着令人舒适的笑容,最特别是他有一雙燦然如星的湖綠色水眸。
蕭玉衍打一聽見葉清的名字,就愣在那裡,他眉毛微蹙着斂眸。
如深海般的眸子深不見底,看不出喜怒。他薄唇抿成一條直線,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麼。
蕭玉衍就那樣保持端正的坐在那兒,而他愣神的樣子,讓剛放下筷子的郝連翟陽也吃了一驚。
像貓兒一般碧藍的眸子閃過一道碧光,一時間他也忘記了開口。
棠雪晨驚訝的看着蕭玉衍,然後跟站在自己身旁的丫鬟對視了一眼,心裡暗暗狐疑。
靜。
屋中的氣氛一下就淡淡的窒悶起來,但沒人敢打攪。
過了片刻,蕭玉衍才從凝思中回過神來,他刷的一下把折扇一合,修長的手指着扇子柄上系着的一塊上好的琥珀。
在觸摸到上面的雕刻之後,他才擡頭向葉清看去。
隻一眼,他的目光就冷了下來,隻覺得心中那一團火已經徹底熄滅了。
不是他!
隻不過是一個同名同姓的女子罷了!
蕭玉衍的右手拇指又在那塊琥珀上深深的摩挲了兩下,在那裡刻着兩個奇怪的文字。
别人都看不出來刻着的是什麼,隻有他知道那兩個字是“葉清”。
每每午夜夢回,他總是能看見一個身穿銀色盔甲的蓋世美少年,他披着白色的鬥篷,戴着白色帽纓的頭盔,手拿一根銀色的神龍鞭。
他騎在一匹雪白的飛天神獸之上,那神獸展開的雙翅有一丈多長,威風凜凜,但卻絲毫遮擋不住他的風華。
就是這位蓋世少年對着夢中的他說着:“記住了,我乃藍星葉清!”
葉清是誰?藍星又是什麼?為什麼他一直要出現在自己的夢中。
從小到大做了無數次一樣的夢,除了這一句話,為什麼他什麼都沒有說……
無數的疑問,多年來一直徘徊在蕭玉衍心中,隻可惜,他從來沒有遇到過一個叫葉清的美少年。
但是,此刻,忽然從一個人的嘴裡冒出來這個名字,讓蕭玉衍一下就陷入了魔怔。
可是為什麼是一個貌比無鹽的胖姑娘?
不但性别不對,樣貌也是相差了十萬八千裡。
郝連翟陽也朝葉清看了過來,見到是一個胖胖的醜丫頭,郝連翟陽的眼神先是疑惑,而後黯淡了下來。
他喜歡漂亮的事物,長得醜就算做菜好吃他也有點硌應。
蕭玉衍淡漠的問道:“你就是今日參賽的10号廚子?”
葉清不亢不卑的答道:“是,我就是葉清,不知貴人找我過來有何事?”
蕭玉衍又上下打量了葉清一遍,很快臉色一冷,神情是極端複雜的神态,蹙眉道:“你叫葉清,這名字不适合你,改了吧。”
低沉的聲音像沉沉的鐘聲敲擊在心口。
此話一出,雅間内的人都驚呆了。
葉清在怔了一下之後,卻懶洋洋的挑了下眉頭問道:“為何?這是我出生就有的名字,而且也沒有犯當今天子的名諱。”
“在本公子面前,你還沒資格自稱我,另外你今日回去之後就叫你的家人把你名字改了。
叫什麼都好,就是不可以叫葉清!”蕭玉衍的臉色更加冷了。
這冷冰冰帶命令的話,傳入葉清的耳中,她卻不以為然,微微擡起頭。
琥珀色的眸子一挑,目光便對上了他的目光,男人的視線銳利得像是一把出鞘的刀,但葉清放肆的笑着搖了搖頭。
她冷聲道:“我大宇朝規定,隻有犯了天子名諱,需要更改。還有就是奴仆,賤民才會被主子被改名。
我一個良家子,除了聖上之外,其他任何人都沒有權利替我更名改姓。
你難道要說你的權利,已經淩駕到了皇帝之上嗎?”
這話擲地有聲,讓屋内的人愣了一下,但還沒等蕭玉衍開口。
站葉清身後的小言子立即走出來發威道:“大膽,竟敢出言不遜,你可知道你面前的都是什麼人嗎?
區區鄉野丫頭,還不快跪下行禮道歉。”
葉清沒有跪,倒是坐在蕭玉衍旁邊的棠雪晨她的丫鬟開始半蹲着行禮,主仆兩人對視了一眼,都吓得不輕。
“大膽民女,你還不跪下道歉……”小言子再度喊道,他有點後悔剛在外面沒有多警告這胖姑娘一番了。
葉清隻是站在那兒一動不動,要她下跪道歉,除非拿出能讓她下跪道歉的理由來。
她沒有奴才的身份,也沒有賤民的身份,不用動不動就向别人下跪,何況她也沒有錯。
這大宇朝跟别的朝代不怎麼一樣,開國皇帝跟皇後當年也是定下過規矩的,不是什麼官老爺都可以随随便便讓良人下跪的。
就算是在京城街上見到了王爺公主,也是不用都跪下的,隻需行足禮數就可以。
若是沒有犯法,讓一個良民下跪的話,能做到的隻有君王跟父母長輩。
當然這個社會上,能做到面對權貴不低頭下跪的普通人太少了,基本上百姓都忘記有過這麼一條規矩。
因為能做到這一點的那萬中無一的人,不是出人頭地,就是早就化作塵土。
尤其以後者居多,畢竟這個世界說白了還是封建社會。
葉清不想低頭下跪,除了這一方面,更多的還是來自後世從小到大的觀念,她抗拒在無理要求的情況下,這種沒有尊嚴的做法。
人隻要一旦随便就可以跪拜别人,久而久之心裡面的尊嚴就再也沒有能站起來的那一天了。
不管此刻過去之後,這些人要怎麼報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