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顧衆人的反對,蘇澤華沖了出去。
剛到門口,他便發覺洛歌的屍體躺在旁邊。
門外下着毛毛細雨,一根一根地,像是斷線地長針,狠狠地紮在了蘇澤華的心上。
他面色慘白,嘴唇上地皿色全失,懷中抱着洛歌冰冷地身體。
目光也呆滞地望着她地臉龐,遲遲不能回神。
過了許久,雨漸漸停息,他也和懷中的屍體待了極久。
蘇澤華這時才緩緩擡起了頭,隻是眸子裡已經再無往日的光彩。
他抱着死去的洛歌走進了府内,他極為痛苦,但天已然變得越發熱了起來。
府裡的下人讓他安排下葬,蘇澤華這一次沒有拒絕,他不想讓幾日之後,洛歌面目全非在下葬。
儀式也辦的極快,幾日之後一切完畢。
所有人都以為蘇澤華已經走出了此事,可隻有慕傾寒不相信。
他在拂鯉城聽了這一切,随即便馬不停蹄的去了大魏京城。
望着自己好友再無神采的眼睛,慕傾寒微微皺眉,留了個心眼,就讓好友身旁跟從的仆人好好注意着他的動靜。
果然,這天夜裡,仆從突然傳話過來,自家主子不見了蹤影。
聽到這個消息,慕傾寒心底一個咯噔,他就知道蘇澤華沒有接受洛歌的死亡。
低頭思慮片刻,慕傾寒直接就大步往洛歌的葬身之地趕了過去。
據他對蘇澤林的了解,出了這樣的事,蘇澤林一定會出現在這裡。
無可奈何,他隻能去這個地方尋他。
這是京外的一處荒地,偶爾還能傳來狼嚎虎嘯的聲音,也是埋葬洛歌的地方。
背靠着雪山,白雪皚皚,和洛歌一樣,都是幹淨無暇的。
慕傾寒趕到的時候,正看到蘇澤華的面前擺了一罐子酒,而人則靠坐在洛歌的墓碑旁邊。
隻見蘇澤華的衣袍随着春風飛舞,眼角還有一點點的濕潤。
他似乎也沒想到慕傾寒會趕過來,正舉起了一個白玉瓷杯要往口中灌酒。
那是他新倒的,準備了結自我的。
那白玉瓷杯中的就裝得滿滿當當,似乎還沒有開始飲過。
慕傾寒怕他想要飲毒身亡,為了以防萬一,直接便一揮劍把瓷杯給打落了。
瓷杯落地,裡面的酒撒出來,立馬就冒出了白色的泡泡,滋滋作響。
酒裡果然有毒,這是還想要了他的命。
蘇澤林真的是,好大的膽子。
慕傾寒看着這一幕,不由瞪大了眼睛,驚愕地望着淡然自若的好友,氣得握緊了拳頭。
見此,蘇澤華一笑,眼中卻是沒有笑意,有的隻是滿滿的悲涼。
他擡頭看着慕傾寒,眉毛微挑輕聲詢問。
“你怕我陪她一起去嗎?”
慕傾寒聽了這話,點了點頭,想要破口大罵。
可,自幼皇家的禮貌要求他不能這麼做,便隻能咽下口中的氣,說了一句。
他隻是想讓自己的好友清醒一點,可又怕刺激到他,便隻能好言相卻。
“蘇澤華,洛歌被蘇澤林給殺害了,她的仇我們還沒有報,你怎麼就能随她一起去?”慕傾寒看似玩笑的說着,可他卻知曉,蘇澤華定會聽進去。
嘴角帶着一抹飄忽的笑意,蘇澤華也不回答他,隻是低下頭望着洛歌的墓碑。
看着這一幕,慕傾寒咬了咬牙,也不知道他聽進去了多少,便想着下一劑猛藥。
“若你就這麼随洛歌去了,估計她也會怪你吧。”慕傾寒說了一句,勸誡說着。
這話出口,蘇澤華的眼眶瞬間變得微紅,他心中的痛苦誰能知曉。
他伸出了自己的手撫摸着面前的墓碑,腦海中出現的盡是洛歌的音容笑貌。
明明,他們好不容易走在了一起,可上天竟然開了這樣的玩笑,再次收走了洛歌的性命。
如果就這麼死了,洛歌也會怪他嗎?
想到這裡,蘇澤華眼角的淚突然悄悄落下,在寒風之中,不過片刻,便了無痕迹。
他沒有回頭看慕傾寒,隻是緩緩的開口,聲音飄忽而又堅定。
“你先回吧,我再陪她一會就回去。我會為她報仇的。”蘇澤華睜着眼睛,眼中的眼淚不斷流着。
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事。他的娘子死了,蘇澤華接受不了。
聽到這話,慕傾寒的心稍稍放下,他知道自己好友既然說出了口,就不會再做傻事了。
這也讓他确實放心了,隻要蘇澤華能走出來,振作起來,便是最好。
目光複雜地看了墓碑一眼,他緩緩退下,把空間歸還給了蘇澤華。
洛歌确實是死了,這一次,他和謝南栀也無法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