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8章 舒肝明目
「尊主如此關心少主,為何不當面問?」
當然是為了防範那丫頭偷看他的真容。
「混賬,你現在竟敢問而不答?」
「屬下不敢。」
赤影想了想,「少主前日一早取了不少皿,導緻渾身發軟,差點昏厥。」
「什麼,竟有此事?為何不報?丫頭為什麼要取皿?」
關心則亂,癲老道當即一通抱怨,腳尖一轉就要往長安候府去。
「尊主,你不怕少主偷看你的真容了?」
赤影不緊不慢的話,讓癲老道即將加速的步伐頓停。
但也隻是猶豫了片刻,對徒兒的擔心,大過了其他所有。
下一秒,赤影看到癲老道取出一個頭罩來,將自己嚴嚴實實的罩了起來。
緊接著便腳尖點地跳上房頂,快速地奔向長安侯府。
赤影想提醒他宋時玥連夜進宮的話,無聲的消失在唇邊。
尊主白跑一趟,不是她的錯。
要怪就怪尊主自己太心急。
赤影不認為自己跟著宋時玥學壞了,有些壞心的想象著癲老道見不到少主的焦急。
皇宮,養心殿。
景仁帝在這個時候見到宋時玥,就知道沒好事。
「靈毓啊,有什麼十萬火急的事?」
宋時玥擡頭看了看窗外的月色,「父皇,這個時辰應該沒有打擾到您休息吧?」
「沒有啊。」
景仁帝自認為自己的表情還是很自然的,沒有表現出心底的抱怨。
宋時玥湊到他跟前,「您的眉毛、眼睛、鼻子、嘴巴,處處都表現出了不情願。」
「是嗎?朕怎麼不知道?」
景仁帝將臉轉向德公公,向他求證。
德公公憋著笑,輕輕的點了點頭。
景仁帝立刻揚起嘴角,眉開眼笑。
「父皇很高興看到你,貴妃也念叨你好幾日了。」
這就是在告訴宋時玥,她打攪了他去長春宮的計劃。
宋時玥無奈的嘆了口氣,「靈毓也不想打攪您的興緻,隻是有件事,必須告訴您,讓您提早有個防範。」
她的神情還算輕鬆,但語氣卻很嚴肅,讓景仁帝意識到,事情很重要。
景仁帝咳嗽一聲,端正了態度,吩咐德公公搬把椅子,放在自己對面,示意宋時玥坐下回話。
「父皇,我不得不在這個時候面見您,是因為必須提醒您,宮裡可能會有人被替換了。」
景仁帝一聽,雙眉頓時擰了起來。
「你是說,就像你爹那樣,有人被茂名頂替了?」
宋時玥點頭,「不隻是宮裡,幾位王爺的府上,也有這樣的事情。」
景仁帝頓時心生怒火,「前朝那些王八蛋,還有完沒完了,怎麼總是用這一招?」
讓人防不勝防,煩死了!
若不是很多計劃還沒有完善,現在也不是與前朝餘孽正面對抗的時候,他一個皇帝何至於這樣憋屈?
景仁帝生出一種前所未有的無力感,大楚國建朝以來,他可能是最窩囊的一位皇帝了。
德公公太了解景仁帝了,看出了他心裡的憋屈,害怕景仁帝會衝動之下,做出什麼不理智的決定。
急忙提醒,「皇上,再忍一忍,就是消滅他們的時候了,千萬不要讓憤怒擊垮您的耐心。」
「是啊父皇,已經忍了這麼久,也不急於一時了。」
宋時玥何嘗不覺得憋屈?以她的性格,早就將那些壞人打的抱頭鼠竄了。
若不是顧及廣平侯府和長安侯府的身份,還有自己的這個義公主身份,她怎麼能夠容忍這麼久?
還在不知不覺中讓自己中了毒。
要說憋屈,她自認比景仁帝更勝。
景仁帝深吸了幾口氣,努力平緩了兇腔裡的怒氣,盡量放緩了語氣,問道:「靈毓,你這是又發現了什麼?詳細說來。」
宋時玥將找到了曹文欣,知曉了宋燕舞換頭換臉換身份,當上了端王妃的事兒告訴景仁帝。
德公公震驚的張大了嘴巴,德公公倒抽一口氣。
之前是他的官員大臣,現在是他的兒媳婦們,甚至還有宮裡的太監,奴婢。
這讓他怎麼能夠安枕?
景仁帝氣得鬍子都翹起來了,重重的捶了一下龍案,憤怒道:「那些前朝餘孽,真是欺人太甚,手段陰狠腌臢。派細作混到皇子身邊,是想懷上皇室子嗣,成為他們的傀儡嗎?」
宋時玥挑了挑眉,她沒有想到這一點。
「父皇,我不認為前朝餘孽是打著這個主意,這個想法要想實現,並不是很容易。」
景仁帝一想,是啊,他想的太過奇葩了。
前朝餘孽要的是他的皇位,控制皇家子嗣有什麼用?
再說了,很多人都看的出,他對那幾個兒子並不是很親近。
太過氣憤的景仁帝,大腦失去了運轉的能力,一時間想不出個頭緒,像個孩子似的說道:「那你說,他們這是要做甚?」
「父皇,我以為,他們是想用美人計,挑起王爺們的爭鬥,通過消耗皇室子嗣,導緻皇族混亂,朝堂混亂,京城混亂,最終演變成整個大楚國的動亂,再藉機顛覆,達到他們的目的。」
這麼簡單的思路,景仁帝不可能想不到,他是真的太生氣了。
德公公嘆口氣勸道:「皇上,您可一定要保重龍體。」
德公公隱藏的話意,是想景仁帝不要因為怒火而失去了判斷力。
宋時玥看看忠心的德公公,默默的掏出一個瓷瓶,遞給景仁帝。
「兩顆,可以清心火,舒肝明目。」
「明目?」
景仁帝苦笑一聲,「朕倒希望,真能有一雙火眼金睛,瞬間分辨出誰是妖魔鬼怪。」
也不至於總被前朝餘孽拿捏,讓他行事束手束腳。
「靈毓,現在能夠確定,老五的王妃,是前朝餘孽的細作,其他的呢?」
宋時玥想了想,「除了景王妃,其他人都有嫌疑,尤其是楚王妃和楚王的滕妾。」
「榮實的那個滕妾,已經被關起來了,隻是什麼都沒有問出來,想來那個女人就是用來試探的。」
試探景仁帝等人對這些女人的容忍度和警惕度。
宋時玥說道:「楚王的那個滕妾,表現的那麼明顯,應該就是用來當炮灰的。」
「炮灰?什麼意思?」
宋時玥細心的解釋,「就是被用來犧牲的,犧牲她一個,為其他人掩護。」
有了這個形象不好的人,那麼剩下的細作,隻要不出差錯,就不會引起懷疑。
就好像端王妃,與楚王滕妾的表現比較起來,那真是端莊淑怡,堪稱貴婦典範。
迷惑了所有人,就連宋時玥都沒有懷疑過。
如果不是曹文欣,她隻會懷疑楚王的妻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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