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章 枝枝,你從哪裡來?
一個人真的能做到對過往深愛的人如此不屑一顧,甚至毫不在意嗎?
「怎麼了?」宋瑤枝發現自己今天哄完了人居然沒用,很是詫異。
她伸手戳了戳岑䘝的臉,岑䘝今天甚至沒有一點表情表現。
這實在讓她驚訝。
岑䘝看著她,突然開口問:「你是宋瑤枝嗎?」
宋瑤枝當時表情就變了。
岑䘝看到宋瑤枝這一瞬間的表情變化,心中就有了數。
他臉上染上一點笑意。
「你不是,那你叫什麼?」岑䘝問。
宋瑤枝連忙伸手去捂岑䘝的嘴,她慌亂無措地看著岑䘝,一時間竟不知道該回岑䘝什麼。
岑䘝也不掙紮,任由她捂著自己的嘴,隻狹長的眼裡閃著繾綣笑意。
宋瑤枝欲言又止好半天才狡辯道:「你,你不要胡說,我就是宋瑤枝。」
說完她自己都覺得這話說得實在沒什麼可信度。
岑䘝擡手握住宋瑤枝的手,將她的手拉下來,笑著道:「所以你叫什麼名字?」
他開口明顯篤定了她並非這具軀殼裡原本的人。
而且他臉上的笑意更明確地透露出了他為此感到很開心。
因為她並非宋瑤枝而開心。
「你放心,我不會告訴旁人。你不是宋瑤枝,這讓我覺得很開心。」岑䘝在她手背上親了一下,「所以你並沒有喜歡過蕭子騫。求娶,死纏爛打這些事,都是宋瑤枝做的,而並非是你。」
他似是洞悉了一切。
自顧自地說,「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你變成你的?是與蕭子騫成親之後的這兩年中的某一天嗎?還是他回京之前宋瑤枝的那場重病之後?」
宋瑤枝目光複雜地看向岑䘝。
該說不說,岑䘝這腦子確實挺好使啊。
這就給她盤出穿越時間了。
宋瑤枝隔了半晌才說:「重病之後。」
岑䘝握緊她的手。
宋瑤枝問他:「你為什麼會知道?」
岑䘝道:「江向南說她活了兩世,她說你也活了兩世。」他凝視著宋瑤枝的臉,「可我並不認為你跟她一樣,如果你一直是你,你這樣的性格,不會為了蕭子騫捨棄自己的性命。他也不配。」
岑䘝多提一句蕭子騫這個名字都覺得晦氣,臉上神色明顯難看了一些。
他又道:「所以既然江向南可以重活一世,那你也可以不是你。其實之前我就很奇怪,你這樣的性格,為什麼以前會為蕭子騫要死要活,你不該有那麼大的變化。」
所以今天江向南是給他提供新思路了。
讓他從另一種角度、思維去認識宋瑤枝。
「所以你叫什麼名字?你是誰?」岑䘝捏住宋瑤枝的下巴。
宋瑤枝道:「我就叫宋瑤枝。但我不是你們這個世界的人。」
她有些好奇地問岑䘝,「你不怕我嗎?在發現這具軀殼裡的人並非是原來的人之後,你不害怕嗎?」
岑䘝搖頭,他道:「我高興都來不及,為什麼要害怕。」
「陛下,你可真是奇人。」宋瑤枝感嘆。
一般人遇到這種人早就請大師過來驅邪跳大神了吧。
岑䘝滿腦子想的居然是宋瑤枝從未喜歡過蕭子騫。
岑䘝嗯了聲,他伸手抱住宋瑤枝直接帶著她滾到床上,將她裹進自己懷裡。
過了好一會兒,宋瑤枝才聽到岑䘝說:「枝枝,你不知道,我有多嫉妒蕭子騫。」
以前隻要想到宋瑤枝這樣的性格,居然也會為了蕭子騫跪上三天三夜,苦等蕭子騫兩年,他就嫉妒到發瘋。
雖然他總勸自己要學會滿足,不能過分奢求。
隻要宋瑤枝願意嫁給她,對他而言就已經足夠。
可人總是貪心不足,得寸進尺,他亦不能免俗。
現在他發現自己的貪心好像如願以償了,他對於宋瑤枝來說,就是最獨一無二的男人。
岑䘝低頭親了親她的頭頂,雙臂用力地將她禁錮在自己懷中。
宋瑤枝心中有一種強烈的不真實感。
她原本以為這輩子都要成為「宋瑤枝」「丞相府嫡女」活下去,結果沒料到居然被岑䘝知道了她並非「宋瑤枝」。
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呢,像是有人識破了她藏匿已久的真實身份,叫出了她真正的名字。
「枝枝,你從哪裡來?」岑䘝問她。
宋瑤枝想了會兒,道:「從另一個世界,書外面的世界。」
她仰頭去看岑䘝,「岑䘝,你知道嗎,這個世界於我而言,就是一本書,就像是一本話本子,然後我看完了這個話本,我就進入了這個世界。」
岑䘝挑了下眉梢,他問:「所以我隻是一個話本子裡的人。」
宋瑤枝點頭:「對我而言,是的。」
岑䘝捏著宋瑤枝的耳垂問:「所以一開始你那麼無法無天,因為沒有人會懼怕一個話本子的世界。」
宋瑤枝尷尬:「我哪有無法無天,我很怕死。」
「那話本子裡的我死了嗎?」岑䘝又問。
宋瑤枝猛然一怔,她沒料到岑䘝會突然問出這樣一個問題。
過了一會兒宋瑤枝沒說話,岑䘝又開口問她:「枝枝?」
宋瑤枝低聲道:「你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真話。」
「你死了,就在秋冬時節。」宋瑤枝道。
「死於生死蠱,還是死於旁人之手?」
宋瑤枝過了很久才說,「書上寫,你被蕭子騫跟岑圻聯手誅殺于飛霜殿。」
岑䘝寬厚的手撫摸著宋瑤枝的頭髮,他翹起唇角,道:「所以枝枝明知道我會死,還是選了我。」
他翻身,將宋瑤枝壓到自己身下,目光灼灼地逼視她,「為什麼不選岑圻?」
宋瑤枝道:「我想選,可最後因為各種原因,沒選成。」
岑䘝根本不聽這番話,他看著宋瑤枝說,「你知道我會輸,你明知道贏家是誰,一開始你就可以一本萬利地直接選擇岑圻,你卻沒有選擇他,枝枝,承認吧,從一開始你就更偏愛我。」
宋瑤枝好笑地揚起唇角,她道:「你都不害怕自己會死嗎?怎麼總想著證明你在我心裡是什麼位置呢?」
他在反反覆復地找一個她最愛他的理由,就像是一條迫切的需要主人承認的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