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剛才是我太衝動。
你別怕,我不會對你強來。
你看看我,看看我,別怕我。
別怕我,晚晚。
傅司寒感覺懷裡的人顫慄得更厲害,不願意放手,隔著被子更加緊的擁抱她。
就算死,他都不會放手。
就算死,也還能死在他懷裡。
傅司寒一遍又一遍不知疲倦的重複「寶貝別怕」「寶貝對不起」。
他是一個不善言辭的人,從小沒有得到過該有的溫暖和安慰,也不會安慰人。
言晚晚這麼一個嬌嬌的妻子讓他手足無措,尤其是……傷人之後。
漸漸的,懷裡的人從害怕的發抖變得平靜。
又過了好一會兒,傅司寒才敢小心翼翼側頭看言晚晚。
已經睡著了。
也不知道是因為極度恐懼後的神經逃避還是哭泣之後的精疲力竭。
言晚晚的髮絲沾著眼淚淩亂的貼在臉頰,眼角處還有淚水在往外流。
「寶貝,對不起……」
傅司寒顫抖著聲音,俯身如視珍寶般輕吻去淚,絲毫不敢用力,怕把她弄醒。
他隻會重複「對不起」這三個字。
這三個字,還是她教給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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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司寒幾乎一夜沒睡,看著言晚晚的睡顏,直到晨昏破曉。
言晚晚睡得不踏實,甚至隻要他對她稍微有點親密的舉動,睡夢中的她就會掙紮,直到後半夜才平靜下來。
等到七八點鐘,言晚晚還沒醒來。
「寶貝,今天想睡懶覺麼?」
「晚晚?」
床上的人兒沒有反應。
傅司寒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臉蛋,觸碰到的一手的滾燙。
傅司寒心頭一跳,聲音陡然拔高:「晚晚!醒醒!」
她額頭滾燙,發燒了。
大概後半夜不是平靜了,而是發燒了。
「言晚晚……」
言晚晚,你別嚇我,你醒醒!
傅司寒快速換好衣服,給言晚晚套上一件居家服想抱著人往外面沖,但是她腿上的傷讓她隻能坐輪椅,慢慢的來。
「林伯,安排車!」傅司寒推著人下樓,高聲吩咐。
「少奶奶這是怎麼了?」林管家焦急的問,「叫家庭醫生來麼?」
「直接去醫院。」普通外傷和有準備的檢查還可以叫家庭醫生,言晚晚現在發著高燒也不知道到底是個什麼情況,隻有醫院的醫療設備和藥品才最全面。
「晚晚,醒醒。」去醫院的路上,傅司寒握著言晚晚的手,不停的喚。
沒有絲毫回應。
傅司寒覺得一顆心涼到谷底,又被糾在一起,呼吸不過來。
他看著言晚晚眼睛都不敢眨,生怕眨眼一下,人都消失了。
白舒是傅司寒提前聯繫好的,給言晚晚準備了高級病房,人到了直接住進去。
診斷之後確定隻是單純的發燒,白舒開了點滴,又叫了護士來做物理退燒。
「我來。」傅司寒接過醫用酒精和棉花鑷子,趕護士出去。
「傅少,你在知道怎麼搞嗎?」白舒雙手環抱的看著他。
傅司寒沒說話,已經用鑷子夾起一團棉花蘸了酒精,輕輕的插在言晚晚耳根後的發熱處。
「嘿,你居然還真知道?」白舒意外,「當年南燭說,他學醫就是準備用來救你這個什麼救助都不懂的哥哥,我以為你是一點都不懂照顧人呢。」
傅司寒的確不會照顧人,會這種物理去熱是因為……
因為他出車禍後一度因感染而高燒的不退,蘇羽潔,不,現在不能肯定那個照顧他的女孩子是不是蘇羽潔,總之,這件事是那個照顧他的小女孩替他做的。
蘸了酒精的棉花一一擦過頸部、手心……
傅司寒正要掀開言晚晚的被子,忽然停住,對白舒道:「你出去。」
「??」
白舒想明白之後驚呆了,「不是傅三少,我是女的,我,女人!我和你老婆結構有什麼不一樣嗎我不能看?我是醫生,什麼樣的我沒見過?啊?」
傅司寒下巴朝門的方向擡了一下,示意白舒出去。
白舒氣不打一處來,偏偏言晚晚昏睡著她還真不敢和傅司寒正面剛。
等白舒出去關上門後,傅司寒才解開言晚晚的衣服,用酒精一一擦過她腋下、四肢等地方。
這樣的酒精擦浴進行了好幾次,測言晚晚體溫終於降下來。
傅司寒鬆了口氣,目光落到她的腹部。
那裡還有一大塊青色的淤痕,傷勢不重,但是言晚晚體質如此,至少在傅司寒看來是觸目驚心。
他俯身,輕如鴻毛般吻了一下受傷的地方,唇尖兒上都是深情和疼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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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舒被趕出門後又不放心直接回辦公室,乾脆把病案搬到了病房外的公用長椅上處理。
等傅司寒叫她進門,已經是一小時之後。
白舒給言晚晚做了一個基礎檢查,點頭:「燒退了就行。」
「她沒有受涼,怎麼會忽然發燒?」傅司寒不放心,擔心是之前那三個人渣對言晚晚做了什麼沒有檢查到。
「傅少,這得問了你。」白舒口氣不好,特意看了眼言晚晚的脖子上清晰的吻痕,「傅少,人受到刺激的時候也會生病,情緒在一定程度會影響免疫系統的工作狀況。」
白舒頓了頓,「我想,晚晚在這種身體條件下應該不會願意跟你做某些事。」
言外之意,言晚晚鬧成這樣全怪你強迫。
傅司寒愣在原地,有些無措的看著昏迷的言晚晚。
「傅少,你既然這麼寶貝她,為什麼還要傷害她。」白舒的口吻裡的責備之意很明顯。
為什麼……
因為不安。
因為,害怕她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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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晚醒來看到滿眼的白,聞到的全是消毒水的味道。
立刻明白自己這又是回了醫院。
「渴麼?來,喝水。」傅司寒將言晚晚半扶起來,溫水喂到嘴邊。
晚晚側頭看他兩秒,喉嚨一陣幹疼,「我為什麼又來醫院了?」
「發燒。」傅司寒道。
晚晚自嘲的笑了聲,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嬌貴了,平白無故的發了燒。
「既然來了醫院,一會兒把複查做了再回家。」複查的事情傅司寒已經安排好。
晚晚沒有意見,本來他隻是來通知她的,又不是和她商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