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不疼?」晚晚想摸卻不敢碰,指尖在那紗布外停了一下又收回來。
「不疼。」傅司寒本來想故意說「疼」,但是又不忍心她太擔憂。
晚晚拋棄腦海裡的雜念,專心給他洗澡。
然而,這種時候不是想專心就能專心的,尤其是頭頂有個人一直在看她。
「你閉眼好不好?」晚晚無奈,傅司寒的目光太有侵佔性和存在感,讓人無法忽視。
「看你洗乾淨沒有。」傅司寒理直氣壯,下巴對某個地方揚了揚,「別漏掉了。」
「……」怎麼總覺得這傢夥在耍她呢?她的錯覺嗎?
晚晚深吸一口氣,心裡不停的告訴自己:他受傷是因為自己,自己不能沒良心!
洗過澡,傅司寒又要言晚晚給他穿衣服,說是要扯到傷口。
你自己脫衣服的時候沒有扯到傷口嗎?能脫不能穿嗎?
介於傅司寒是個「我說的話就是道理」的霸道無賴,晚晚都懶得跟他討價還價,因為知道沒有用。
晚晚去給他去了一件居家浴袍來。
傅司寒之前覺得給言晚晚穿衣服是種樂趣,沒想到言晚晚給他穿,也是一種別樣的享受。
女人的手指修長秀氣,指尖靈活的在浴袍的腰帶上系了一個蝴蝶結,系完之後發覺不對勁,解開換成了一個男士單結,紳士而優雅。
傅司寒垂眸,恰好能看到言晚晚認真的眉眼,心中微動,低頭吻了她一下,「乖。」
「站好別動。」晚晚小小的瞪了他一眼,穿衣服親什麼呢。
出浴室前,傅司寒看到鏡子裡的自己,浴袍穿得一絲不苟,領口、腰帶都在整理得整整齊齊。
在家的時候他穿衣服很隨意,第一次穿浴袍穿得這麼認真。
傅司寒忍不住彎了彎唇,眼底全是寵溺。
吃過飯,晚晚去花園裡散了一圈步,回主卧等著傅司寒。
工作狂傅司寒今天隻處理了幾個緊急事情就早早的從書房回來。
他開門,晚晚就坐在主卧落地窗旁的單人沙發上,靜靜的,像是停頓了時光。
「傅司寒,我覺得我們需要談談。」晚晚聞聲轉過頭來。
傅司寒眉梢微挑,「談什麼?」
他猜到言晚晚心裡裝著事,他等她這句話很久了。
傅司寒走過去,動作嫻熟的將人抱在腿上,他自己坐在沙發上。
主卧的落地窗看出去能看到一片湖,景色極好,波光粼粼,月光皎潔,深冬的時候還會結冰。
晚晚覺得這樣抱著談不正經,掙紮著想下去。
傅司寒牢牢的扣著她的腰,「別動,萬一扭出問題了,今晚就別想談了。」
言晚晚僵住:「……」
她仔細感受了一下,還好還好,他沒有那啥。
傅司寒指尖玩著她的發梢,等著言晚晚說話。
「傅司寒,」晚晚叫他的名字,望著平靜的湖面說,「我不喜歡感覺。」
「什麼感覺?」傅司寒蹙眉。
「被你被放在圈外的感覺。」這些話,晚晚在心裡過了很多遍,可還是說得不順暢,「這次的事情,你從頭到尾都打算瞞著我,沒有給我說過一個字,我感覺……」
感覺被他孤立了。
「感覺什麼?」傅司寒問。
「感覺我不是你的妻子。」晚晚看向他,「傅司寒,也許我不夠強大,不夠聰明,也許我在你的面前沒有任何作用,但是我不無知,也不想無知。」
傅司寒的心狠狠的糾了一下。
她怎麼不夠強大呢?
她在焦急之餘,能想到所有有用的人,還妥善安置了米西可。
她怎麼不聰明呢?
隻要別人稍加提點,她就能想通前因後果。
她怎麼沒有用呢?
他已經把她放在羽翼下了,把她看做他的所有物。
「你是我的妻子。」傅司寒將言晚晚使勁抱緊懷裡,下巴擱在她的肩頭,貪婪的聞著她的體香,「言晚晚,你不是我妻子,那傅太太是誰呢?」
晚晚眨了眨眼,眼睛有些酸澀。
她是他的妻子,可是在這件事情上,她和別的女人有什麼區別呢?她不喜歡什麼事都被瞞著,不喜歡幹著急,那樣讓她感覺自己很無能。
事實上,言晚晚和「無能」,從來不沾邊。
感覺到她低落的情緒,傅司寒嘆了口氣,有些無奈。
他完全不懂怎麼哄女人。
傅司寒忽然想起南宮以驍在茶館時說的話——
【你隻用對你有用的人,把晚晚排除在外。也許有一天,你也會成為那個圈外人。】
一想到他會被言晚晚視為圈外人,傅司寒心裡就湧起一股不可遏制的排斥。
而南宮以驍說出這句話和言晚晚剛才的話不謀而合——她在不滿他瞞著他。
傅司寒不願意將言晚晚攪入這場紛爭裡,然而,南宮以驍能完全明白和理解言晚晚的心理——這個認識也讓傅司寒感到無比煩躁。
他單手扯了扯浴袍的領口,規規矩矩的領口忽然讓他覺得有些不透氣。
他拿她無可奈何,想起她跑到看守所裡勸他,還差點哭了。
傅司寒隻好說,「兇手不是言夢柔,是傅洋遷。」
他選擇了這個真相作為開頭,表示願意對她抽繭剝絲。
晚晚擡起眼來,並沒有特別震驚,這在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我就是覺得言夢柔說的不是事實……可是,她為什麼願意當傅洋遷的替罪羊?還有那個傭人?」
「傅太太很聰明。」
傅司寒眉眼含笑,像是獎勵般再言晚晚唇上親了一口。
「那個傭人好賭,在外欠了幾百萬的高利貸,傅洋遷以替他還債並再給他一百萬作為交換,讓他賣命。那傭人有女有妻,錢是他的命脈。」傅司寒解釋道,「至於言夢柔,多的是辦法威脅。」
「那你為什麼不揭穿傅洋遷?」言晚晚不明白,傅司寒應該對傅洋遷沒有任何好感,沒道理為他脫罪。
「你覺得呢?」傅司寒饒有興趣的看著言晚晚。
因為傅司寒願意跟她說這些,晚晚心裡的不快消失了大半。
傅司寒有能力揭穿缺不揭穿,言晚晚開始仔細思考這些人的關係和牽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