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是不可能試的。

　　不過盛煙知道，慕棲宸的確有那個資本和能力，讓她下不了床。

　　vip病房有專門的陪護床，不寬，隻有0.9米，不過對盛煙這種窈窕的女人來說，也不算太窄。

　　被子上月鬼來時一同送過來得，不是醫院的白色床單。

　　盛煙有些認床，窩在單人陪護床裡有些誰不著，又想起白天沒有討論完的話題。

　　「慕棲宸，你睡了麼？」盛煙望著天花闆，其實看不太真切，因為關了燈，隻有丁點朦朧的光透進來。

　　慕棲宸身體趴著，一動不動，也不出聲。

　　盛煙撐起身體起來看了他幾眼，看不清他到底睡著沒有。

　　這個人慣會裝睡。

　　「這個床有些硬，我睡不著。」盛煙自言自語。

　　話音剛落下，病床那邊傳來聲音：「嬌氣。」

　　盛煙還沒說話，慕棲宸拍了拍床：「來這裡睡。」

　　「你不是睡著了？」盛煙得意的哼哼兩聲，側身躺著，面對慕棲宸那邊。

　　這口吻，一聽就是剛才故意那麼說，並不會去床上睡。

　　盛煙現在不認可自己和慕棲宸的關係——即使慕棲宸已經和單諾解除婚約——她自然沒有和他同床共枕的道理。

　　「慕棲宸，你既然知道單諾肚子裡的孩子不是你的，你為什麼不告訴她呢？你為什麼就能斷定那個孩子不是你的？」盛煙問。

　　因為趴卧的姿勢，慕棲宸的聲音聽起來格外的沉，讓人耳朵很蘇。

　　「盛煙，你白天才給了我臉色看，現在想我給你說事情，態度是不是該好些？」

　　黑暗裡，盛煙翻了個白眼。

　　「你要我態度怎麼好？您說。唱歌跳舞還是表演雜技。」盛煙面無表情，很沒誠意的開始討好人。

　　慕棲宸的手動了一下，在被子裡發出窸窣摩擦的聲音。

　　「倒也不必如此麻煩。」男人的聲音裡帶著點笑意，「你過來親我一下。」

　　盛煙：「……」這人絕了，悶騷！

　　「盛大少，晚上了，白日夢該醒了！」

　　「睡了。」慕棲宸一副「你不想知道就算了」的態度。

　　盛煙被這件事勾得不上不下難受得緊，氣不打一處來，又拿慕棲宸沒辦法，最後隻有狠狠「哼」了聲，負氣的轉過身去。

　　慕棲宸的夜視能力不錯，從他這個角度看過去，恰好能看到盛煙的後腦勺。

　　女人的頭髮長長不少，已經到背部，素麵朝天且安靜不說話的時候，顯得她整個人格外*，少了外界評價的那一份冷艷氣。

　　「答應我一個要求，我就和你說。」慕棲宸打破僵局。

　　盛煙想非常有故意的用沉默表示「本小姐不稀罕你的話」了，但是最終經不住好奇心的勾，轉過身去問他：「什麼要求？」

　　「頭髮不要剪了。」

　　盛煙沉默。

　　明明這光線讓她看不到慕棲宸的五官，可她偏偏有一種直覺——她此刻看過去，她此刻正在和慕棲宸對視。

　　不要剪頭髮，把長發給續起來，這要求看似沒頭沒尾，但是盛煙能明白慕棲宸的用意。

　　她從前就是長發，每個月還專門到美髮沙龍給頭髮做繁瑣的包養，保證頭髮保持最漂亮的模樣。

　　後來和慕棲宸分手，她見長發剪短，直接到了耳廓下，整個人看起來更加的高冷。

　　「好。」過了好半響，盛宴妥協。

　　慕棲宸得到自己滿意的答案，黑暗裡勾了勾嘴角。

　　「第二個問題，我為什麼就能斷定那個孩子不是我的。」慕棲宸說，「因為單諾所說的懷孕的那個晚上，我不在南城。」

　　人都不在，怎麼可能和她發生關係？

　　「那你在哪兒？」盛煙覺得這不符合邏輯，「她如果不是確定你在南城，如何能確定和她發生關係的人是你？」

　　「不是我。」慕棲宸不高興的糾正。

　　「行行行，不是你！繼續。」

　　非常的敷衍。

　　「那天晚上是我回國的接風宴，我吃過飯就離開了南城，讓月鬼開的車，所以知道的人屈指可數。」慕棲宸繼續。

　　「你去哪裡了？」

　　「帝都。」

　　盛煙愣住，下意識的想到自己。

　　那段時間，她好像不在帝都。

　　轉念一想，慕棲宸也可能是去談帝都談生意。

　　「你……」

　　「去找人。」慕棲宸打斷盛煙的猜測，「但是那個人不在帝都。」

　　盛煙彷彿能聽到自己的呼吸和心跳聲。

　　呼吸聲有些急促，心跳聲比較緊湊。

　　她莫名有一種心虛感，就像是自己做了什麼負心漢的事情。

　　不是，她心虛什麼？有什麼好心虛的！

　　她那段時間恰好出一個小島採風了，慕棲宸有沒有提前告訴她，退一步說，她也沒有要見他、要等著他見面的義務！

　　這麼一想，盛煙瞬間理直氣壯了不少。

　　「那單諾肚子裡的孩子是誰的，你知道麼？」盛煙假裝自己什麼都沒意識到。

　　慕棲宸沒有在這件事上為難她，硬要她說出個所以然，接著回答：「慕文昊的。」

　　「你堂弟？」盛煙震驚得整個人都坐了起來。

　　慕棲宸「嗯」了聲。

　　盛煙很快想通，慕文昊和慕棲宸的長相有幾分相似，單諾口口聲聲說那晚的人是慕棲宸，也許這也是其中的一個原因。至於為什麼把人給認錯，可能是中了葯，也可能是喝多了，這不重要。

　　「那你為什麼你早點告訴單諾？早點告訴她的話，她肯定不會要這個孩——」子。

　　盛煙說話到一半，戛然而止。

　　白天問這個問題的時候滿腦子疑惑，現在再問出來，腦子裡靈光一現，似乎有了頭緒。

　　慕棲宸沒有打擾盛煙，任由她自己思索。

　　「你……你故意不告訴她的？」盛煙驚道。

　　「我隻是將計就計。」慕棲宸不否認自己做過什麼。

　　盛煙皺眉揉著額角，像是在和慕棲宸說話，又像是自言自語：「你不告訴她肚子裡的孩子根本不是你的，單諾才會費盡心思保住孩子，她以為這個孩子是成為你妻子的籌碼，其實是你將她徹底剔除的利器。」

　　盛煙又想到：「那次單諾突然鬧著要將孩子打掉，她不是孕期多思導緻情緒失控，而是她知道了真相，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