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沉吟片刻才道:「之前的時候,我在沙漠腹地那邊中了劇毒,後來柳隨風為我拿到解藥,隻是自打醒來之後,我就精神不濟,身體總是疲累的厲害!」
攝政王滿臉擔憂之色:「難不成是有什麼後遺症?讓皇醫幫你看過沒?早知道該把木子林給帶過來,他也懂醫術,隻是我得留著他在那邊看守大本營呢!」
白小九連忙握住他的手安撫:「十四叔,別擔心,他真的很好!」
攝政王長臂一伸,便將她箍進懷中,下巴放在她的頭頂上,呢喃開口:「小九,是我的錯,不該再讓你受這份兒苦。」
白小九環住他的腰,小聲回應:「為你生孩子,我願意!」
就在他的唇想要欺下的時候,外面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緊接著蘇薇就大聲咋呼:「哎呀,我是不是來的不是時候啊?」
攝政王不滿瞪她:「那你還不趕緊退下?」
蘇薇捂著眼睛回答:「我倒是想退啊,可是朝堂上傳來消息,說大郡主和小郡主打起來了,誰也勸不下啊?」
「什麼?」攝政王夫婦面色大變。
月息國皇宮金鑾殿上,身穿明黃錦衣的小石頭苦哈哈的蹲在台階上,身邊兩個粉雕玉琢的女娃互相各不相讓,原本梳好的頭髮也被扯亂了,好看的珠花也掉了滿地,就連好看的裙子也被撕壞了。
朝臣們跪了滿地,唯獨柳隨風滿臉窘迫的站在那裡,無所適從。
他小聲哀求:「郡主啊,咱們能不能不搶了啊?」
「不能!」戰初月率先開口,她伸手捏著小石頭的左邊耳朵:「你快說,到底哪個才是你的媳婦兒呢?別想打馬虎眼!」
戰楚嬌也不示弱,胖胖的小手抓住了他的右邊耳朵,同樣怒氣沖沖:「好你個小石頭,這才出來幾個月,就變了心,我對你太失望!」
小石頭委屈巴巴:「我沒有變心啊,是你們要求我擡高,石頭做不到啊!」
兩人齊齊訓斥:「什麼做不到?我們兩個二選一!」
小石頭左看看,戰初月兇神惡煞,他右看看,戰楚嬌滿臉殺氣,他還真是左右為難啊,到底喜歡誰,真是打死了都不能說。
他狡黠的眨了眨眼睛:「手心手背都是肉,我實在是太為難了呢,不如你們打一架,誰要是贏了,我就選誰?」
兩人倒也不傻,厲聲怒喝:「我們打你!」
「嘭!」小石頭的腦袋瓜上挨了兩巴掌,挑撥失敗,自己反倒是遭殃,他大聲痛呼:「爹爹,你快救兒子啊!」
柳隨風也心疼兒子啊,可是這兩個小女娃也太猛了,況且身份金貴,他招惹不起啊。
他隻得躬身說道:「兩位郡主,這月息皇宮有一處猛虎園,可好玩了,不如我帶你們過去看看啊?」
到底是年紀小,戰初月很快轉移了注意力:「那我可以騎它嗎?」
朝堂下的官員聽的渾身顫抖,乖乖唉,這戰王朝攝政王家的郡主到底是怎麼養出來的,竟然連猛虎都不怕,還要去騎它,就不怕被咬死嗎?
就她那纖細的脖子,估計隻一下就能被老虎給咬斷了。
柳隨風擡手就給了自己一嘴巴:「是我多嘴,猛虎園不太好玩,不如咱們去賞梅花啊,後山還有大片梅園呢!」
戰初月不滿的搖頭:「我才不喜歡花花草草,你讓她去,她最喜歡!」
戰楚嬌挑眉:「我就喜歡小石頭,今天就要跟他一起坐進這張椅子裡面上朝議事!」
「我也要!」兩人又吵鬧著打了起來。
柳隨風擡起袖子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忍不住呢喃:「白王妃,攝政王,你們怎麼還不來啊?」
外頭突然傳來一聲高喝:「攝政王,白王妃到!」
柳隨風旋即大喊:「親人,可來啦,救命啊!」
兩人相攜而來,就看到兩個小女娃躲到了小石頭的身後,一雙古靈精怪的大眼睛來迴轉動著,十分戒備。
白小九率先開口:「怎麼回事?小石頭上朝議事,你們瞎胡鬧什麼?」
兩姐妹難得默契一緻對外:「我們陪他上朝議事啊!」
白小九挑眉:「聽說你們倆打架了?就為了爭一張椅子嗎?」
兩姐妹互相對視一眼,展開雙臂就抱在一起,不滿的噘嘴爭辯:「娘親是打哪裡聽來的謊話?我們姐妹兩個好著呢,哎呀,月兒你的頭髮亂了呢!」
戰初月也開口:「嬌嬌兒,你的珠花掉了,我幫你撿起來!」
月息朝臣們個個震驚的瞪大眼睛,還真是見識了什麼叫做人生如戲,全憑演技,剛剛還勢同水火,爭個你死我活的兩姐妹,現在就互幫互助,你好我好。
白小九自然是不相信她們的話,她低頭看向小石頭:「你來說,她們兩個到底有沒有打架?」
兩姐妹迅速喊道:「小石頭,你快回答啊,我娘親問你呢!」
小石頭渾身打了個激靈,很明顯的能感覺到兩姐妹語氣間的威脅,他隻得僵著臉道:「姨姨,她們沒有打架啊!」
白小九追問:「真的?沒有騙姨姨嗎?」
小石頭把腦袋搖晃的像是撥浪鼓,那兩個紅紅的小耳朵異常的顯眼。
白小九看的清楚,沉聲說道:「戰初月,戰楚嬌,你們兩個跟我回去!」
兩姐妹擡眸看向攝政王:「父王?」
攝政王迅速回答:「你們叫我做什麼?就連我都得聽你們娘親的話,還愣著幹什麼,走啊!」
兩姐妹對著他翻了一個白眼,小聲嘀咕:「沒骨氣!」
白小九凝眉詢問:「剛剛你們說什麼?」
兩人用力搖頭:「沒,女兒定然對娘親的話言聽計從,做知書達理的乖寶寶,絕不惹你生氣呢!」
看到兩個人一左一右的握住了她的手,白小九這才緩和了語氣,叮囑道:「以後這種地方不許再過來,這是小石頭聽政的地方,不能隨意打擾!」
「知道啦!」兩人口是心非的應下。
隨著白小九把戰楚嬌戰初月帶走,朝堂上這才靜寂下來,而月息國的首次小石頭聽政大會也載入史冊。
兩個小傢夥在白小九看不到的時候,就各自互相扮著鬼臉,一副誰都不服誰的模樣。
蘇薇在後面提醒:「不許再胡鬧,你娘親回頭了!」
白小九聽到聲音,下意識的轉頭,兩人又恢復滿身的恬靜,各自眯眼笑著,但是那笑意卻沒達眼底,像是帶了一副假面。
她這才看出來,兩個小傢夥是在陰奉陽違。
尋常人家的孩子絕不會如此淘氣,就是因為她對兩人放養厲害,這才讓她們各自沒有規矩,隻按照心情行事,為防止她們將來闖下大禍,必須要先立規矩。
她坐在石凳上,擡手拍了一下石桌,淡聲道:「嬌嬌兒,小初月,你們兩個過來!」
「娘親,你喊我們幹什麼呀?」兩個粉糰子一左一右將她抱緊,刻意避開她的肚子,像是害怕傷到腹中的小寶寶。
白小九心中微暖,她們本質還是善良的,隻是太任性了些,現在教導起來還不算晚。
她伸手為兩人把頭髮梳好,紮成兩個小揪揪,十分軟萌可愛。
蘇薇眯眼稱讚:「小九,這倆小傢夥,跟你小時候真像誒!」
白小九瞪她:「我小時候你見過啊?」
蘇薇理直氣壯的說道:「那當然啊,之前在古堡那邊見到過照片,隻是後來被白小鷺給扔進火裡給燒了!」
兩個小丫頭眯著眼睛詢問:「白小鷺不是我娘的名字嗎?」
白小九解釋:「不是,她是另外一個鷺,同音不同字!」
蘇薇冷哼:「一字之差,性子也是天差地別,那個傢夥就是招人嫌的過街老鼠,欠打的很!」
戰初月率先擼起袖子:「她在哪裡,我們替娘親去打她!」
白小九連忙握住她的手:「你去打誰啊,不許胡鬧,你們可是郡主,哪兒能把打啊,殺啊,長期掛在嘴邊,從明天開始學規矩!」
「不要啊!」兩姐妹哀嚎。
蘇薇有些擔憂的看著白小九:「怎麼冷不丁的讓她們學規矩啊?你忍心苛責她們嗎?她們又沒闖大禍,不就是去朝堂上搗個亂麼?」
白小九打斷她:「你閉嘴吧,在朝堂上搗亂難道還不是錯?這要是放在別的時候,那可是要掉腦袋的,沒有規矩不成方圓,這是老祖宗的鐵律!」
戰楚嬌此時心想,回頭一定要把老祖宗這個老頭的鬍子全都拔下來,讓他腳別人學規矩。
第二天,天還沒亮呢,趁著烏漆嘛黑,戰楚嬌和戰初月竟然齊齊背著小包袱在小石頭的房間門口集合了,兩目相對,紛紛搶著往屋內闖。
這一鬧驚動了外面守夜的侍衛,他們很快就把柳隨風等人給招來。
白小九提著耳朵把倆丫頭弄到暖閣,沉聲訓斥:「怎麼?竟然還學起離家出走了?誰給你們的膽子?」
「她!」兩人伸出手指頭互相指責。
白小九捧著心口道:「你們真是要打算氣死我是不是,不就是學個規矩嗎?大清早的,給我添亂!」
看到她面色蒼白,兩人把小包袱往地上一丟,齊齊上前詢問:「娘,你怎麼了?我們不惹你生氣了還不行嗎?我們不跑了,聽你的話,學規矩!」
「不許說話不算數!」白小九瞪眼。
兩人苦哈哈的點頭:「我們盡量學還不行嗎?」
白小九訓斥:「不是盡量,這規矩是必須得學!」
不多時,就見蘇薇帶著六名女子快步前來,除了琴棋書畫學科之外,還有禮儀和刺繡。
戰楚嬌看到這六人的時候,眼睛有些發懵:「小初月,娘親確定是讓咱們學規矩,而不是玩死咱們?」
戰初月搖頭:「不知道啊!」
戰楚嬌眼底閃過一抹促狹,雙手揚了揚,藏在裡面的巴豆粉,便飄散在石桌上的六隻茶碗當中。
白小九的聲音已經響起:「嬌嬌兒,初月,趕緊給你們的師父敬茶!」
兩人脆聲相應:「好啊!」說完,便邁著小短腿走到桌子旁邊,端了茶盞,就分送到六人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