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祥瑞
倪鴻博的心意剛剛說的明白,隻希望倪月霜可以嫁個好人家。
「來人,送大夫。」
大夫一走,倪高飛轉過身去,倪月霜趕緊擦著眼淚走過來:「爹,你一定要請最好的大夫過來,給大哥醫治,沒了大哥,我也不想活了。」
她低垂下頭,不停的啜泣,聲音帶著哭腔,額頭還被紗布包裹著,剛剛磕頭,有鮮皿滲出,看樣子很可憐,甚是惹人疼惜。
「相信你大哥不是個短命之人,回去吧,你也好好休養。」
倪月霜並沒有離開,繼續說:「爹,大哥說,他想在臨死之前見見小娘......爹爹若是覺得為難,叫個田家人也好。」
倪高飛閉了閉眼:「嗯。」
低沉的聲音,不想再多說,他擡步離開了。
倪月霜鬆了一口氣。
閔家的人以為與相府的親事,將闆上釘釘,可倪高飛離開,讓他們心裡沒了譜,等倪高飛再回來,幾人緊張的站了起來。
「家中出了事情,恐近期不能辦喜事,所以與閔家的親事還是往後再談吧!」
這個往後會是多久,沒人知曉。
閔家親事吹了......
倪月杉在得知這個消息時其實並不意外,兄妹倆不搞出點小動作,倒是有點不像他們的風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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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梅繼續稟報:「聽說是因為大少爺病重,老爺才一時心軟的。」
「這個病還真是時候。」倪月杉插著手中的花,覺得甚有意思。
白嬤嬤已經走了,她教的所有東西裡,倪月杉也就隻對插花有那麼一丟丟的造詣。
插好後,倪月杉擺在梳妝台旁邊:「走吧,隨我去看看。」
任梅有些遲疑:「聽說下人去請田家的人了,大小姐此時去,怕田家人會出言不遜。」
「挺好,給我教訓人的機會!」
任梅:「......」
倪鴻博房間內,倪月杉趕到,在門口的位置她故意放緩了腳步,果真聽見裡面傳出說話聲。
「這個挨千刀的倪月杉,自己醜陋也就算了,做事還噁心,將田姨娘害去了鄉下,還不願意罷手,將你們害成這樣!」
任梅一聽這話,火氣就躥起來了。
怎麼可以這樣說倪月杉呢?
任梅還沒發作,倪月杉已經朝裡面走了進去。
「我害我麼?」
屋裡的人朝門口方向看來,在裡面站著一個老婦女,穿著普通質地的褐色窄袖衣裝,髮髻隻有一根銀簪斜斜插著。
看裝束不像丫鬟,估計是田家資歷深的僕人。
「我記得是大哥自己刺的腹部啊。」倪月杉一臉疑惑的表情。
倪鴻博躺在床上,臉色陰沉著,他伸手指著倪月杉:「滾!」
倪月杉冷笑一聲:「庶子叫嫡女滾,這位大嬸,田姨娘教養出來的孩子,你看著如何?」
老婦人臉色陰沉著,看待倪月杉的眼神中帶著一抹嫌惡。
「倪家大小姐,不知道你來這裡是做什麼?挖苦人呢?還是炫耀你的勝利?雖然我就是個下人,可我在尚書府什麼大風大浪都見過!」
「我懂,你年紀大,經歷的自然多,不過呢,大哥現在身體不好,做為親人,我應當關心關心才是,所以我請了大夫,馬上就到。」
倪鴻博和倪月霜的神色立即就變了。
「這裡不需要你假好心!」倪月霜有些激動的出聲。
倪月杉冷眼看了她一下,輕笑道:「二妹,我和小娘給你選的親事你是不是看不上?所以才聯合大哥鬧了這麼一出?」
「你看不上就直說啊,我和小娘給你取消便是,何必鬧的這麼大費周章,連爹都騙呢?」
倪月杉不過剛來,就將他們兄妹倆的計策給拆穿了,倪月霜臉色僵硬,看了一眼老婦人,老婦人身子一挺,粗著嗓門,怒道:「別皿口噴人了,張口就污衊人,這裡不歡迎你,趕緊出去!」
老婦人這架勢,若是有一把掃帚,一定攥在手中,朝她招呼來。
倪月杉隻平靜的聽著:「這裡是相府,你讓我走?」
倪月杉不僅僅沒走,反而朝著老婦人步步緊逼,老婦人莫名感覺到心慌,一種無形的壓迫感朝她籠罩而來。
她忍不住往後退了退,指著她:「你,你想幹什麼?」
「你這簪子不錯。」倪月杉伸手將簪子取走,老婦人伸手阻攔卻是沒來得及。
「你想幹什麼!」老婦人戒備的看著倪月杉。
明明年紀很小,可偏偏站在她的面前,她竟生出一絲懼意。
倪月杉微勾著唇:「這簪子,我若是讓它沾上皿,遣人送往田府,你們說,田府會不會派很多人來相府大鬧?」
「到時候爹會如何?會不會覺得是你這個老婦人從中挑唆生事,將你重責趕走,還會遷怒倪鴻博和倪月霜?」
老婦人詫異的看著倪月杉,沒想到倪月杉隨意一句話,竟想出這樣歹毒的主意來。
「倪月杉,你滾!」倪月霜撲上前來,雙眼早已經通紅,她伸手去奪倪月杉的手中的發簪,倪月杉不過輕輕一個側身就避開了。
倪月霜撲空,差點跌倒,她瞪著倪月杉,目眥欲裂。
倪月杉不屑的將簪子握在手中:「你們兩個總是會玩出一些新花樣,這次田家人來了,是不是指望田家人來為你們撐腰呢?你們兩個連父親也騙?」
「想讓我不出手也行,這位大嬸,剛剛你出言不遜是不是應當自己掌嘴呢?」
老婦人詫異的瞪大眼睛,看著倪月杉,這就是倪月杉的手段?
「幹嘛瞪著我,難不成想摳眼珠子?」
「你,倪月杉,你好歹毒!」
「做不做?」倪月杉轉了轉手中的發簪,嘴角噙著一抹冷笑。
老婦人抿著唇,最終朝自己扇了一巴掌。
倪鴻博氣的鬱結,他怒瞪著倪月杉:「你,你這個賤人,等我傷好了,我一定......」
「那就好了再說,現在閉嘴!」
倪鴻博:「......」
任梅站在倪月杉身後,有些驚呆的看著倪月杉。
她好崇拜倪月杉......
倪月霜臉色鐵青,可現在倪月杉確實有本事將他們困在這裡,將沾皿發簪送往田府。
她緊緊咬著唇,即便氣的身子發抖,確實無可奈何。
倪月杉目光又看向了她:「還有你,什麼時候脾氣能改一改,別人都是吃一塹,長一智,可你們怎麼就是不長記性?」
倪月霜臉色發白,往後後退。
「掌嘴。」
淡淡的兩個字,倪月霜愈發不可思議的看著倪月杉。
「我說叫你掌嘴!」倪月杉加重了語氣。
「倪月杉,你滾!」倪鴻博捂著傷口就要下床。
倪月杉真是太大膽了,當著他的面欺負倪月霜。
倪月霜臉色發白,怒吼一聲:「你妄想!」
然後,她邁開步子朝外跑去,這是害怕的逃了。
倪月杉勾著唇,笑著將簪子丟在地上:「不要想著讓田家人插手相府的事情,你們這樣做,可是會讓爹對你們失望的。」
然後倪月杉邁開步子朝外走去。
她不想讓倪鴻博因為他們的內鬥再繼續憂心了。
因為她發現,倪鴻博白髮多了許多。
倪月杉離開後,老婦人才停手,雖然用的力氣不大,可臉上照樣被扇出清晰的五指印來。
「老奴活這麼大歲數了,還從未受過這等侮辱。」
倪鴻博一拳狠狠砸在床上:「是我沒用。」
倪月霜跑出去後,直奔倪高飛的院子,等到了房門口,她又停了下來。
將剛剛倪月杉的罪行說出,倪高飛未必會相信。
畢竟倪鴻博重傷,倪高飛都沒有處置倪月杉,一個小小的田家下人算什麼?
她轉身欲走,倪高飛剛好打開書房房門,看見倪月霜時,有些意外:「霜兒?」
倪月霜腳步頓住,然後回頭,朝著倪高飛撲去,她緊緊的抱著倪鴻博,好似小時候撒嬌。
「爹,女兒好想爹,女兒還以為這輩子都見不到爹了。」
倪高飛嚴肅的表情逐漸溫和,他伸手撫摸倪月霜的長發。
「你這傻孩子,怎麼會呢?」
「爹,女兒不要嫁人,女兒想一輩子待在爹的身邊!」
「傻孩子說什麼胡話,身為女子終究要嫁人的。」
倪月霜在倪高飛的懷裡用力搖頭:「爹,女兒想一輩子待在你的身邊敬孝道,女兒捨不得爹,爹,你就讓女兒伺候你一輩子吧!」
倪高飛嘆息著:「你若不想讓夫人給你定親,爹倒是有個得意的食客,雖然家境貧寒,但人很謙和,不如,你遠遠看上一眼?」
倪月霜搖頭搖的更加厲害了。
「女兒隻想陪著爹!」
倪高飛嘆息,「你是看不上低門吧?」
倪月霜趕緊放開倪高飛跪下:「爹,還請爹成全女兒!」
倪高飛皺著眉看著她,沒有說話。
倪月霜朝地上磕頭而去:「女兒這些天一直做夢,夢裡的女兒身處在一個金碧輝煌,雕樑畫棟,美輪美奐的環境當中,女兒困惑,那是哪裡,隻是就在昨天......」
「女兒這個做了幾天都相同的夢,出現了一個不一樣的地方,是一個男人坐在高位上,那是龍椅!」
她擡起頭,目光灼灼的看著倪高飛:「爹,女兒夢見自己成了皇上的寵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