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7章 你嘆個什麼氣啊
「你!你這個......」
「你給老娘等著!我不告訴顧娘子,讓她狠狠教訓你一頓,算你狠!」
洪氏活到這把歲數,何曾受過這樣的氣和委屈。
說句不好聽的,她家相公——餘建豐,都沒那個膽子敢對她伸個手指頭呢。
更別說是像大貴剛才那樣,揪住她的衣服領子,一副想要揍她一頓的架勢。
洪氏氣得幾乎七竅生煙,活了大半輩子,她還從來沒有受到過這種屈辱。
更何況,她自認為剛才說的那番話,並沒有欺負人的意思。
誰讓他們自己,沒按時將東西還給她的?
她隻是象徵性的收些利息,要些好處,根本不過分。
「餘家大嫂子......您別生氣,我家相公他隻是......」
「他隻是一時氣急了,有些上火......」
「他不是有心的......」
希月急得嘴角直冒泡,萬萬沒有想到,原本好脾氣的相公,竟也會有跟人起衝突的一刻。
且這個人,還是餘村長的大嫂。
「您隻管放心,您剛剛說的那些條件,我都答應,我全都答應了。」
她一邊死死地拉住大貴,一邊極力討好地向餘洪氏說著道歉的話。
「希月!?」
大貴意外又震驚地回過頭,看向自己的娘子。
他無法理解,為什麼希月在餘家大嫂面前,表現得竟是如此的卑微。
他們已經是顧家的下人,隻需要認清自己的主子是誰即可。
根本不需要,再去看餘家其他任何人的臉色。
「你!你怎麼這樣?!」
「我們一家,既不吃他們的,又不喝他們的,更不需要看他們的臉色行事。」
「憑什麼還讓他們欺負到頭上來?」
大貴恨鐵不成鋼地沖著希月大聲吼叫,隻想把她的腦子剖開來看看,裡面到底裝了些什麼。
若是大小姐不在餘家村,或許他們還需要看幾分,餘村長及其家人的臉色。
可現在......分明大小姐就在村子裡,他們又何必再夾著尾巴做人?
「相公!我不是......」
「原本,就是我們理虧,你又何必如此呢?」
「隻要能讓餘家大嫂子稱心如意,哪怕我多花幾個銀子,也是願意的。」
在希月的眼中,能用少許的銀子,換取今後的安寧,並沒有什麼不值得。
更何況,他們自己家的這點微末小事,又何需勞煩大小姐出面?
「你這個軟骨頭!」
大貴隨手用力地將希月甩開,直推得她往後踉蹌了好幾下,直到跌入一個堅實的懷抱,才堪堪站穩。
餘建才沒有想到,有一天居然還能再次將這位佳人,以這樣的方式擁入懷中。
他貪婪地深吸了口氣,一股隱隱約約,似有若無的幽香傳入鼻間。
「小心點兒!」
「你沒事吧?」
「剛剛你不是還說,什麼未出世的孩子嗎?」
「你這是......懷有身孕了?」
希月冷不丁的被大貴推開,卻又猛然落入餘村長的懷抱。
瞬間隻覺得,渾身上下的汗毛直豎。
她奮力地從餘建才的懷裡掙脫出來,雙手環抱在兇前,身子不住地顫慄著。
「出去!你們都給我走!」
「不用你管!不關你的事!」
她像是受了什麼天大的刺激,聲音尖利地大聲叫嚷起來。
「希月!?」
大貴在推開希月的那一刻,就意識到自己幹了什麼,早就悔得腸子都快青了。
尤其在看見餘村長,竟然在關鍵時刻,擁住了險些摔倒的希月。
一時間憤怒與難堪的情緒,幾乎將他完全淹沒。
「你們都給我出去啊!」
希月閉上雙眼抱著頭,大聲又近乎痛苦地叫喊著。
洪氏也被希月這突如其來的叫喊給嚇得一懵。
她看了眼同樣處於呆愣中的餘建才,沖他使了個眼色。
「大貴啊!你還是先照顧好你媳婦吧!」
「至於抹額的事,我就再相信你們一回,在家裡等著你送過來。」
洪氏朝餘建才打了個出門的手勢,便率先出了屋子。
大貴這才緩步走到希月跟前,輕輕地將她擁進懷裡。
「好了!沒事了!」
「娘子......他們都走了,餘村長也走了。」
「你快別激動,小心肚子裡的孩子。」
兩行清淚順著希月的臉頰無聲地滑落,她緩緩地垂下手臂,任由大貴擁著她。
剛才被餘村長抱住的一剎那,曾經的那些痛苦記憶,就像是潮水般的向她湧來。
「相公......我沒事了!」
「你去看看......大小姐回來了沒有?」
「最好再去問問,她到底打算什麼時候帶我們走啊!」
她一把拽住大貴的衣袖,眼裡的淚珠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一般,不住地滾落。
「你別激動,也別著急。」
「大小姐既然說過,要帶我們一起離開,就肯定不會食言的。」
「我跟你一起收拾要帶走的東西吧!」
大貴看著還敞開的箱籠,拉住希月的手,徑直往床邊走去。
「隻是......剛才你實在不該答應餘家大嫂,再給她什麼好處。」
「我們這次即便是得罪了她,她也拿咱們沒有辦法。」
「等我們跟著大小姐離開村子以後,想必就再也不會回來了。」
大貴十二萬分的討厭,這個生他養他的地方。
在這裡,有著太多關於他們一家的痛苦回憶。
能跟隨主子離開,去更大的城池做管事,是他此生最大的期盼。
希月無聲地點了點頭,情緒好不容易緩了過來。
隻是......想到她懷上身孕的事情,終歸還是讓餘村長知道了。
她的心裡便莫名的升起一抹不祥的預感。
就好像,一切並不會如他們所想的那般,順順利利。
餘建才跟著洪氏回到家,心裡還想著剛才,短暫地擁希月入懷時的軟玉溫香。
成親之後的希月,也不知道是不是懷了身孕的關係,看上去越發的有股難以言說的韻味。
想到這樣的一位佳人,從此便與他再無關係,餘建才便止不住地長長嘆了一口氣。
「老二啊!好端端的,你嘆個什麼氣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