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日出西邊雨
杏鮑菇兩個青椒2個蒜末适量1勺生抽1勺蚝油鹽少許糖半勺
杏鮑菇手撕成條狀,清洗幹淨後,加入鍋中煮水半分鐘後撈起。
熱鍋中倒入适量的油,加入蒜末爆香,加入杏鮑菇炒3分鐘。
加入1勺生抽、1勺蚝油、鹽少許、半勺糖翻炒均勻,加入青椒絲繼續炒1分鐘左右即可。
…………
從碼頭回來,葉清還沒來得及做個出海前的規劃。
伢行那邊卻帶來一個不怎麼好的消息。
葉清想要一百位船工的事黃了,原因就是葉清他們這次出海沒有去拜訪過“鷹幫”。
夏城有個專門管漕運的幫派叫鷹幫,原來是一些避難在夏城的前朝忠貞遺民所組成的。
前朝皇帝殉國,第一代的“南平王爺”借兵入關,百姓受異族蹂躏。
一些海邊的漁民就跑去了海上生活,久而久之這些人在日月島和夏城附近幾個城鎮互相通婚,經營漁獵,辟田耕作,俨然自成一邦。
他們如今的幫主韓山早年是個海盜,後來幫着“鬼面大将軍”擊退了倭人海盜,于是夏城水師衙門也把一些海上漕運的事物交由他們管理。
葉清聽到這些,決定明日一早就去拜訪。
錢君寶想了想也贊成了她的主張,這事莫策應該能解決,但他也想去看看,若是他們魚肉百姓,那就讓莫策去處理。
…………
皇宮
太極正殿裡,皇帝召見了從漠西凱旋而歸的有功将士。
花了三年的時間,終于平定西境的十幾個部落的匈奴餘孽,皇帝龍心大悅,準備封賞這批功臣。
此番領兵的老将軍赫連圖受到皇帝的嘉勉後,特地指向一名年紀三十多歲的将領禀道:“皇上,咱們這次能大獲全勝,多虧了王副将。
是他不顧危險,深入敵營才能一舉攻破敵軍大營。”
這事他在奏報裡已提過,此次當着皇帝的面再替王副将表功,是有心想提攜他。
皇帝望向赫連老将軍指着的人,隐隐壓抑着某種情緒,不動聲色的打量他幾眼。
過了一會兒才和藹笑着出聲道:“你就是鎮西将軍所說那屢立奇功的王政昊,倒是看着頗為英武,你今,年歲幾何了?”
頭一次面聖的王副将既興奮又緊張,出列抱拳回道,“回皇上的話,臣今年已有三十三了。”
皇帝贊許的笑道,“好,年輕有為,能立下此大功,來人,賜酒一杯。”
隻是皇帝看着他的表情隐約有些熱切,三十年了,他終于再見到這孩子。
殿上這麼多将領和大臣,王政昊沒想到自己隻答了一句就被賜酒,一愣之後,笑着躬身一揖,“多謝皇上賜酒。”
他心裡暗忖定是皇上見他長得英武不凡,又戰功赫赫,才會一下就賜給他美酒。
一名太監領着另一個太監端上一杯酒,他端起酒杯,仰頭一口飲下。
那領頭的太監站在一旁,不着痕迹瞥了他的右耳垂之下一眼,待他飲完酒,在太監端起空酒杯退下前,内侍朝端坐在龍椅上的皇帝微微颔首,這才離去。
皇帝見狀,臉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擡手召喚,“王政昊,你上前來,讓朕看看。”
王政昊有些納悶,不知皇帝要看他什麼,他回頭瞅了赫連老将軍一眼。
赫連老将軍橫眉堅目的喝斥了句,“皇上讓你上前,你還愣愣的杵着做什麼,還不快上前去。”
“哦。”應了聲,王政昊走到殿前,擡起臉直視着皇帝,适才他不好一直盯着皇帝看。
這會兒他與皇帝平視,他也看了個清楚,當今陛下果然和傳說的一樣,雖然已經古稀之年,但精神頭很好,紅光滿面看着也就五十多。
隻是他心裡嘀咕着,皇上那眉眼怎麼瞅着有點眼熟。
皇帝也在細緻的端詳王政昊的面容,在他臉上依稀瞧見了故人的容顔,他忍不住喃喃低語,“像,尤其是眼睛和那有些小的嘴。”
抑住心緒裡的波瀾,看完後,他讓王政昊退下。
接着當着衆臣的面,皇帝賜封了包括赫連圖在内的幾名将領,其中将王鎮昊封為從三品的撫遠遊擊将軍,是此次封賞的幾名年輕将領裡級别最高的。
侍立在殿下的将領和大臣們,對他的破格封賞,都面露詫異之色。
他們原以為依王政昊立下的戰功,最多封為四品的英武遊擊将軍,沒想到皇帝竟破格将他從一個六品副将,一下就冊封為從三品的将軍。
就連赫連老将軍也有些吃驚,一個漢人子弟能這樣被提拔實在有些讓他疑惑。
但下一瞬心道,興許皇帝見王副将年紀輕輕便屢立大功,這些年又一直強調胡夏人和漢人是一家。
惜才愛才,這才破格提拔。
封了賞,皇帝再嘉許幾句話便散了朝。
而後他遣了宮人将王政昊領到勤政殿去。
被單獨帶到皇帝的禦書房,讓粗漢子的王政昊有些納悶。
“末将參見皇上。”
“免禮。”皇帝的嗓音裡透着一抹親近之意。
“不知皇上召微臣前來有何事?”
皇帝也沒拐彎抹角,直接問道,“聽說你老家是洋州人,你娘她靠刺繡撫養你長大……不知她如今可還安好?”
“我娘在我被征兵那年就病死了。”
這事皇帝派去打探的人已禀告過他,而他想知道的是……
“她病逝時,可有對你說什麼?”
不知皇帝怎地突然關心起他娘的事,但皇帝詢問,王政昊也不好不答,想了想回道,“沒有。”
“她有沒有跟你提起你爹的事?”皇帝試探的問。
“娘從未提過我爹。”
王政昊猜測他爹不是早就死了,要不就是做了什麼對不起他娘的事,所以娘才會獨自帶着他相依為命,還讓他跟着她的姓。
聞言,皇帝神色一黯,接着不死心再問,“你娘她當真一句都不曾提過你爹?”
“真沒提過,對了,我娘臨終前将一個鼻煙壺交給我,說那是我爹用過的。”
見皇帝不停追問他爹的事,王政昊心忖莫非皇帝認識他爹不成。
皇帝聽了他的話,神色一愣,下一瞬間想起什麼事。
皇帝看向王政昊情急的再追問,“那鼻煙壺呢?”
“我送人了。”
“你怎能把你娘給你的東西随意送人?”皇帝不悅的呵斥。
“既是我娘留給我的,我為何不能送人?”耿直的王政昊反問。
“你就不會留下來當個念想嗎?”斥責了句,又想他一直在山野長大皇帝輕歎一聲,擺擺手說道,“罷了,這事也怪不得你。”
望着他那張有幾分肖似母親的面容,憶起過往與他母親相遇之事,皇帝放緩氣再說,“西邊的戰事定了,如今東南方的餘孽還未能清剿。
朕打算派你領一萬兵馬去剿寇,你可願意?”
事實上他日前已接到奏報,東南方的餘孽原本他是想讓墨澈去辦的。
但他最近出了一些事,他此時讓王政昊去平寇,是有意想讓他領了這功勞。
他自然也不會虧待真正有功的将領,不過是想藉此機會給這孩子一些補償。
年輕時,他幾次下江南,他虧欠了這孩子和他母親,礙于他母親的身分,他無法光明正大的認回兒子,隻能這般來補償。
王政昊其實一顆心也早就想回東南,他要去找他的大哥,找那個孩子。
聽見皇帝又要派他去打仗,想也不想的便開口接受。
“臣遵旨。”
“你好像很高興去那兒?”
“是,我要回去見一個人。”
“是什麼人讓你這般急着回去?是你的妻子嗎?”
“是我的大哥。”
“……”
“你可有妻子?”
“還沒有,對了請問皇上,我如今這身份,若是我家想娶上候府的千金可以嗎?”
“你是從三品武将,有功之臣自然是配得上。”回答完,皇上接着關切的詢問,“莫非你看上的是哪個侯爺的千金?”
聽皇帝親口說他配得上侯爺的女兒,王政昊開懷笑道,“是夏城鎮海侯的千金。”
見他已有意中人,皇帝一時興起道,“原來是施家人,你既有意中人了,不如朕為你指婚。”
“皇上要為臣賜婚?”王政昊大喜,有皇帝下旨賜婚,這可是大大的榮耀,他哪有不答應的道理,忙謝恩,“那臣先謝過皇上了。”
“朕為你賜婚可是有條件,你得去清剿東南的餘孽。等你回來,朕就給你封一個關海侯爵,那之後你再去迎娶施家的千金,不是更為風光?”皇帝循循善誘。
“封侯?”王政昊瞪大眼,臉上露出疑惑道,“皇上給我封候,這是為什麼?”
打一進禦書房,他就覺得皇上對他有些另眼相待,如今還要幫他封侯,更讓他起了疑心,他曾聽過一句話“禮多必有詐”。
但他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武将,對方可是高高在上的天子,他有什麼可讓皇帝觊觎的?
沉默須臾,皇帝未答反問道:“你母親的閨名是不是叫賴清玉?”
适才見他一直追問娘親的事,王政昊心中早覺有異,如今聽他道出母親生前的閨名,證實了他心中的清測,“我娘閨名是叫清玉沒錯,皇上可是認識她?”
注視着他,皇帝回想起當年的事,徐徐說道,“昔日朕未登基前,有次曾落難,幸蒙你母親出手相助。”
他瞥了眼面前的人兒,當時兒子出生後,他隻待了兩天就不得不離開,後未再回去尋他們母子已經是三年後,隻是急匆匆見了一面。
再後來,想去接他們回京城早已人去樓空。
這些年來他一直暗中派人打探他們母子的消息,不久前才終于有了音訊,沒料到她已亡故,而他流落在處的兒子竟在此番戰役中立下大功。
三十幾年前,他下江南遇險遭到追殺,身邊的侍衛泰半被殺,侍衛長護着他一路逃走,最後在敵人連番追殺下,為保護他也犧牲了。
他迷路被她意外救了,不想在一次酒醉下,他與她有了肌朕之親。
就在她生産兩日後,他因有事暫時離開,後來三年後他找到她,卻沒想到她第二天竟趁機帶着孩子走了,這一次,她走得無影無蹤,他沒能再找回她。
他眼神幽幽的望着兒子,沒想到這一别,他與她竟是天人永隔,再見無日。
在之前,他早已娶了很多女人,但這一生最讓他刻骨銘心的,卻是那段與她在患難之中生起的情。
她是那樣飒爽的女子,直到她離開他,他始終不知她對他是否有情,抑或心有所怨。
聽皇帝說起娘親曾幫過他,王政昊恍然大悟,“原來如此,怪不得我說皇上怎地對我特别好。”
“看在你母親的分上,朕想認你為義子。”雖然不能名正言順的将他認回來,但他仍想給兒子個名分。
先是要給他封候,現下又要認他為義子,王政昊萬萬沒想到因為他娘,皇帝就如此恩寵于他,有些受寵若驚。
侍立一旁的總管太監見他似是傻住了,笑呵呵提醒他——
“皇上如此恩寵,将軍還不快謝恩?”
一愣之後,王政昊跑下叩謝皇恩,“臣謝皇上隆恩,但臣出身貧寒,身分低微,恐當不起皇上義子。”
皇帝沉聲道,“誰敢說你當不起,朕肯認你,你就當得了朕的義子,何況你騎勇善戰,足智多謀,年紀輕輕就替朝廷立下大功,足堪為衆臣和百姓的表率。
這樣吧,朕先下旨認你為義子,等你此番前去東南剿清那餘孽,凱旋歸來後,再給你封候。”
不等他答腔,皇帝迳自興匆匆再說,“既然朕認你為義子,那也順便賜你一個名字吧,就叫赫連雲歸……”如此一來,也算是将兒子認了回來。
他一愣,想不到皇上連姓給他改了,剛想反對,總管太監又笑呵呵的催促他謝恩。
“皇上賜國姓,這可是莫大榮耀,将軍還不快謝恩。”
他有些惱,又不是他求着皇帝給他改姓,怎麼還要他謝恩,但想起進宮前老将軍一再叮囑他要守皇宮禮儀,不得不咬牙忍了,再屈膝跪下,“臣叩謝皇上。”
“将軍,皇上既然賜給您新的姓名,您日後可要用這新名字才成。”總管太監是皇帝的心腹,自然明白皇帝為何對他一再恩寵有加的原因,好意提醒他。
王正昊頓時一驚,“難道我以後不再用自己名字了?”他一點都不想改名,何況皇帝不隻給他改名,連姓都換了。
瞧見他似乎不願改名,皇帝也沒太為難他,說道,“你若不習慣,暫時可再用原本的名字。”
他心裡苦笑,換了旁人能得他賜名早就千恩萬謝,回去後恨不得把這榮寵昭告世人,偏生兒子一點也不領他這情,看那神情似乎是在埋怨他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