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多管旁人,眼下還是邊關的事最為要緊。”謝南栀放下車簾。
馬車緩緩行駛,一路假寐到将軍府,謝南栀利落下車,直奔書房。
她在桌案上伏身寫着書信。
竹兒在旁看着,待得謝南栀落筆才奇怪道:“此事為何不讓封家去辦?”
謝南栀将信放進信封之中,開始落筆寫下一封信:“封家是大族不假,但也不止有封家有糧,皇後以及曲家本身就是大族,若是真下定決心要送糧草到邊關,那落到咱們手上的就廢了。”
這回運到邊關地糧草乃是囤糧,謝南栀也不清楚這批糧草能放上多久,若是讓皇後他們集糧成功,先不提這批糧草多久才能送到邊關,冰雪他們拿命奪下來地糧草便輕易浪費了。
“你速速去送信,咱們務必要在他們前面與各族聯絡好,将糧草價格提上來!”謝南栀下筆飛快。
她就不信,并非什麼豪奢出身,平日裡還重排場的曲家究竟能拿出來多少銀兩夠買糧草!
這回皇後他們失算,糧草被劫,皇帝怪罪,曲家若是不能為太子将糧草湊齊,隻怕太子地太子之位不說就此被撸,至少也要挨幾頓批,京中太子所屬地部下也要被問罪。
思及此,謝南栀下筆越發快。
“趁着現如今曲子晉放不開手,眼下是個再好不過地時機。”
竹兒帶着一疊書信應聲離開。
謝南栀埋首書寫,卻不料竹兒給她帶來了另一條消息。
“小姐,扶風閣那邊傳了消息來,說是慕雲宸找到青檸,要青檸動手對付十皇子殿下,事成之後必有重賞。”竹兒語速飛快。
謝南栀手上動作漸漸放緩:“青檸是怎麼回的?”
竹兒小心瞧了眼謝南栀,方才道:“青檸并未回絕。”
将她的小表情收入眼底,見她惶恐,謝南栀歎息放下手中毛筆,轉了轉手腕道:“今晚咱們去扶風閣走上一趟。”
底下人心晃動,扶風閣在所難免。
謝南栀想去瞧瞧,竹兒卻是誤會了什麼,趕忙道:“青檸我知道,她必然不會害主子和殿下的,沒有貿然回絕,也是因為擔心暴露了扶風閣跟主子您的關系。”
竹兒小心解釋,謝南栀輕笑出聲:“莫要擔心,我對青檸你們放心的很,我是擔心扶風閣的其他人。”
聞言,竹兒不再多言。
謝南栀将手上信件寫完,連夜跟着竹兒前往了扶風閣,然而剛下馬車,便遇上了急匆匆往外趕的扶風閣之人。
竹兒伸手将人攔下,在謝南栀面前解釋道:“皇妃,這人乃是扶風閣與府上通傳消息之人。”
來人聞聲擡眼,對上謝南栀後,立時抖着手将一封信遞給謝南栀。
謝南栀瞧了眼面前神色慌張的人,接下信件打開,望見上面的字樣,頓時大怒。
“豈有此理!”
今日慕雲宸才來扶風閣提了一下,便是青檸都未曾答應下來,她晚上前來扶風閣,閣中已經收到了邊關來信,慕傾寒被刺?
謝南栀噙着冷笑大步跨進扶風閣,竹兒不明所以,那人連忙将事情說出,聽完竹兒連忙跟上了謝南栀的腳步。
“主子,此事隻怕有詐,您先息怒。”
竹兒勸阻,謝南栀冷眼看她,揮開她的手,卻是低聲道:“我知,但此事不能如此算了,至少該有的戲得做足。”
聽了這話,竹兒立時就反應過來。
“主子,此事絕非清檸所為,還請主子明鑒!”
本是低聲提醒的竹兒當即嚷嚷開了,閣中衆人紛紛側目,清檸當即疾步走出,行至謝南栀身前俯身請罪:“屬下禦下不嚴,請主子責罵。”
“你有罪?”謝南栀冷笑:“你确定自己隻是禦下不嚴嗎?”
“請主子相信屬下!”
清檸跪下,垂首當真。
謝南栀一見便知這丫頭定然沒有看見她給的眼神,當即瞥了眼竹兒。
竹兒會意,趕忙将清檸扶起:“你說你這是幹什麼,主子一時氣急攻心,好好解釋就是,做什麼跪下呢。”
清檸倔強,死跪不起,竹兒無奈低聲在她耳邊低語兩句,清檸微微擡眼,恰好望見謝南栀的沉沉目光之中。
“解釋?我倒是想聽聽,她還有什麼好說的!”謝南栀怒斥。
竹兒輕歎一聲勸道:“主子,便是已經确定是扶風閣之人下的手,也不一定就是清檸吩咐的,您先消消火。”
“這是怎麼的了?”
門口蘇禦姗姗來遲,他開口問了一句,不待旁人回答,匆匆走到謝南栀身旁低語道:“曲家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