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把手套扯下來,又解開陸爵風的繩子,重新給他系上。
但是穿冰爪這活看起來簡單,實際上很考驗技術,首先不能穿歪,其次系帶的時候得綁緊。
白芷第一項就沒達标,冰爪在陸爵風的腳下明顯歪了一塊。
“稍微擡一下。”白芷拍了一下陸爵風的腳背,這一下拍的倒是很輕,像是撒嬌似的,陸爵風感覺自己的心像是被輕輕碰了一下,看着女人認真的動作,目光裡的溫柔幾乎要溢出來。
五分鐘之後,白芷終于搞定了陸爵風的左腳,然後去系右腳。
陸爵風任由白芷擺弄,讓擡腳就擡腳,絕對沒有意見。
向導逐個檢查大家的裝備情況,走到白芷和陸爵風這裡,笑的一臉暧昧,“我看到們是第一個穿裝備的,也是最後一個完成的。”她檢查了兩個人腳下的冰爪,“不錯,系的很緊。”
其他的遊客目光唰唰地掃過來,對着白芷和陸爵風露出好奇或者羨慕的微笑。
一個年輕的姑娘直接喊道:“們很般配,比電視上的明星還漂亮。”
白芷立刻紅了臉,眼觀鼻鼻觀心,陸爵風站起身摟住白芷,淡然地接受衆人的注目禮,然後帶着冰鎬和白芷走出餐廳。
今天有些陰天,天空是灰藍色的,不遠處的冰山是一望無際的白,綿延不斷與天相接,在冰山腳下,是黑色的類似沙礫一樣火山石地面,然後才是白芷腳下踩着的褐色土石地面。
向導帶領,衆人徒步越過土石地面來到火山砂石路上。
白芷走着走着忍不住笑了一下。
陸爵風拉着白芷,正好看到她的笑臉,“想到什麼,這麼高興?”
白芷拉住陸爵風的手,跟上他的腳步,才說道:“大家都帶着紅色的安全帽,手裡拎着冰鎬,像是要下井作業的礦工。”她笑容燦爛地又補了一句,“我環視一周,是最帥的曠工。”
陸爵風凝着白芷的笑容,中肯地點了點頭,“眼光不錯。”
很快,眼前出現一個巨大的藍色冰洞。這種藍介于水藍和青綠之間,如同天然形成的翡翠礦坑,就算陽光晦暗,還是閃爍這晶瑩的微光。
有人興奮地尖叫,向導示意大家冷靜,“後面還有更加精彩的畫面。”
白芷也有點興奮了。穿上冰爪之後,行動有些受限,因為腳下的鋼爪不能像鞋底一樣,任自由行動。
陸爵風在旁邊告訴白芷,“雖然這片冰川的冰層很厚,但是每次踩下去還是要試探,确定足夠結實再把身體的重心移過去。”
白芷認真聽着,“明白。”她跟在陸爵風身後緩緩地走了幾步,盡量适應冰面行走的力道。
大約五分鐘之後,一望無際的冰川出現在眼前,凝結出來的藍中透着淡淡的青,好像神話傳說裡冰雪女王的宮殿。
陽光穿過雲層,照射在冰面上,從不同的角度看,瑰麗的色彩變化,讓人不得不感歎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向導忽然問大家:“們認為什麼是冰川?”
這還用讨論嗎?冰川不就是冰塊嗎!白芷是這麼想的,其他人幾乎也是這麼認為的。一個白人小姐姐幹脆道:“冰塊。”
向導微笑了一下,“沒錯,就是冰塊,但請問各位是什麼樣的冰塊呢?”
白芷看了看周圍一望無際的白色透着點藍色的冰面,“白裡透藍?”
她聲音不大,隻有陸爵風能聽到。
“哈哈。”陸爵風在她耳邊輕笑。
白芷看着陸爵風笑臉,也覺得自己這個答案沒技術性,還是不要丢人現眼了。
“所謂的冰川,就是流動的冰塊,見到來說,冰川是一個巨大的流動固體。”
“冰川會流動?”白芷雙腳動了動,這些常年不化的冰川怎麼動?這裡不是北極冰蓋,旁邊是陸地,和海上冰川完全不同。
陸爵風點了點頭,“冰川的冰和一般天然或者人工冷凍出來的冰不同,它能在重力的作用下,再陽光的照射下略微融化,然後沿着一定的地形向下滑動,然後再次凝結。”
白芷忍不住靜态,眼前這巨大的冰川,由千萬年的降雪和融化流動的冰水層層堆積,這得需要多少時間和力量。
在陸爵風給白芷解釋的時候,向導也在為其他遊客解釋。
兩人的說法如出一轍,白芷擡頭望着身邊的男人,眸底充滿驕傲,“厲害厲害。”
陸爵風冷峻的表情微微松動,如同冰雪中盛放的薔薇玫瑰,美豔又震撼,白芷心髒漏跳一拍,然後不受控制地狂跳起來。
這時,陸爵風俯身,在白芷唇上印下一吻,“繼續保持崇拜,這是獎勵。”
他溫熱的氣息噴灑在自己臉上,白芷感覺癢癢的,睫毛顫動,如同振翅的蝶翼。
冰川行走會消耗大量的熱能,一到中午,向導把大家帶到一處平穩的冰原上,每個人從自己的小背包裡拿出各自的簡單午餐。
向導随身攜帶一個小鍋,原地幫大家加熱食物。
有幾個身形健壯的男士喝兩口熱水,吃着冰涼的三明治湊合一口。
女人總是比那人細心,世界各地都是這樣。隊伍裡的女人全都選擇加熱食物。
白芷把三明治遞給向導,然後又從陸爵風的背包裡翻出水杯。
剛擰開蓋子,一陣熱氣從杯口冒出來,冷熱交替,把鼻尖熏得紅紅的。
白芷把水倒進杯蓋裡,先遞給陸爵風,“喝一口會暖和些。”
陸爵風透過淺淺的水霧凝着白芷通紅的小鼻尖,忽然心底一暖,明明自己很冷,卻先想着他,他不得不承認,這種感覺很舒服,渾身的毛孔像是浸泡在溫暖的水流裡。
他就着白芷的手喝了一口,然後捧着白芷的臉頰,把水反渡進她的嘴裡。
一瞬間,她被凍得有些發紫的唇瓣鮮紅。
白芷擡眸瞪着陸爵風,輕咳了一聲,“……這麼多人呢。”
旁邊的向導和幾個女人紛紛朝着白芷投來羨慕的目光,一個金發小姐姐捧着自己的熱水杯,“唉,沒有男朋友,我隻能自己喂自己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