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這些都不可能回到過去了。

　　不可能。

　　因為他是死過一次的人了。

　　他前世化成了魂魄，依舊沒等來程家人對自己的哪怕隻是一丁點兒的微弱渺茫的關心。

　　一點點，一點點就好。

　　他的死，若是能換來她們微不足道的同情心，他也不至于今生變得如此冷漠絕情。

　　可是沒有，完全沒有。

　　别說親情了，就連所謂的同情心，也不見程家人對自己施舍過一點點。

　　他的心，早已麻木，早就在前世飄蕩在人世間的魂魄，絕望地看到程家人知道自己去世的死耗之時，仍然漠然置之，仍然連他的葬禮都不給他辦。

　　不僅如此，程家竟然冷皿無情，還在歡天喜地慶祝程楓浩開始正式接管程家的财産和集團公司。

　　呵，多麼搞笑啊。

　　在他離世前，他一直以為程家人是被程楓浩的綠茶手段蒙在了鼓裡。

　　誰知道，靈魂狀态的他，在程家别墅聽到了很多很多的真相。

　　他們不是不知道，他們隻是揣着明白裝糊塗，故意裝作不知道。

　　冤枉你的人，其實心裡什麼都知道。

　　在前世，程家人的冷皿程度，比自己高了千倍萬倍。

　　程家人不僅冷眼旁觀，他們還要落井下石。

　　在他離開的那刻，隻有姜眠為他辦了葬禮。

　　隻有姜眠記得這世間還有他的存在。

　　程夜心裡嗤笑，他都是死過一次的人了，他怎麼可能還可以做到，毫無芥蒂地去原諒這些傷害到自己骨子裡的親人？！

　　親人算什麼？

　　在他需要他們的時候，他們一個都沒有出現過，沒有給身處黑暗的他伸出援助之手。

　　在程夜眼裡，程家人什麼都不是。

　　“皿緣上的親二姐？”程夜笑了笑，“我認你，你就是我的親二姐，我不認你，你算什麼？”

　　程芷柔淚如泉湧，“小夜，我真得知道錯了，你原諒我好嗎？”

　　程夜懶得繼續回複，轉頭走進了裡門。

　　看着小夜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視野裡，程芷柔痛的無法呼吸。

　　她滿眼絕望地看向小夜身影消失的方向，心好痛好痛。

　　宋苒秋目光落在程芷柔的滿是淚痕的臉上，她不禁歎氣。

　　事到如今，她也沒什麼好勸說的了。

　　小夜的态度，已經非常明确了。

　　如果程芷柔覺醒的時間提前一段時間的話，或許小夜會勉強原諒。

　　可是世界上沒有如果。

　　“你走吧。”宋苒秋說道，“小夜不會原諒你的，唉，你們當初傷小夜傷的太深了。”

　　“生而不養，還偏心養子，偏心就算了，還要虐待他，虐待他就算了，還要冤枉他。”宋苒秋無奈搖頭。

　　“你們做得太過分了。就算要偏心養子，那也不應該虐待冤枉小夜啊。”

　　宋苒秋歎了歎氣，“你想想，小夜回憶和你們在程家的那三年時間裡，卻沒有回憶到任何美好幸福的畫面，想想就......唉。”

　　“程楓浩有快樂的童年，小夜卻沒有。”

　　“他沒有童年啊。”